他带来的家丁都是些乌合之众,平时帮他欺压欺压老百姓,壮壮声势,掀个摊子也就算了,可是今日真碰上能打的,当即吓得腿都软了,毕竟谁都不想变得跟少爷一个德行是不是?
家丁们借着查看王少爷伤势的空挡,一哄而散,转而围到了王少爷跟前,七嘴八舌的问着。
“少爷您怎么样?”
“要不要去找大夫啊?”
“少爷,小的们先送您回去吧!”
“少爷……”
王少爷疼得倒吸凉气,他对自己这帮家丁感到失望至极。眼见着苏晨几个人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谈笑风生一般的看他笑话,他就觉得自己的脸比鼻子还要疼。
“去!你们给我上!今天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你们就不用跟我回府了!府里不养闲人!”
还别说,王少爷这一番威胁下来,那几个家丁当真再也躲不得了,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围上来。
萧念叮嘱华霜:“那些纸不太重要,但是那块墨一定要收好,千万不要磕了碰了。”
华霜点头:“我知道,毕竟是两百多两银子的东西呢,我一定小心。”
萧念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心。
苏晨一个人跟那帮家丁开打,别看他只有九岁,可是功夫扎实的很,再搭上他个子几乎和萧念一边高,所以那些十七八岁的家丁竟然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下讨到便宜,通常都是一招就被撂倒。
而那些家丁也贼,一招被撂倒之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再爬起来了。只顾着捂着胳膊,捂着腿在地上呜呼哀嚎。
华霜见了哭笑不得,感情这帮家丁也很为难啊。不过他们这样明显的敷衍,就是不知王少爷会不会饶了他们。
怀叔对华霜道:“什么墨啊,让公子这么宝贝,我来看看。”
华霜小心翼翼的将墨交到了怀叔手上,怀叔也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道:“果然不错,有些年头了,虽然不是百年古墨,可也有个七八十年了。公子运气就是好,这墨两百多辆银子真是值了。”说完,怀叔把墨重新包好,亲自放到了怀中,毕竟华霜人小,万一失手碰了就不好了。
萧念弯腰凑到华霜旁边,用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怀叔也是个爱墨的,我估计他八成是想‘贪墨’,你回去以后记得帮我向他要啊!”
噗~~
华霜失笑出声,她想不到原来‘贪墨’一词竟然是这么来的。因为萧念的一句玩笑,华霜立时便将身处混乱的紧张抛诸脑后了。
她相信不管情况怎么乱,她身边这几个人也有能力摆平。更何况他们都是喜欢她,护着她的。于是很难得的,她尝到了有靠山的滋味。这种彼此信任彼此依赖的感觉真好。
“做我的眼睛,要胆大心细,目光辽而广阔,要洞悉世情,明辨人心,唯有这样,你才能帮到我,明白了吗?”
他温和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肃穆,她知道,这些话都是她必须铭记的,必须做到了。
“公子放心,华霜会成为那样的一双眼睛的!”
他的手指被她的小手攥着,一股前所谓有的坚定顺着他的手指一路向上传递,直入心扉。
莫名的,他的嘴角牵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一个粲然的笑容绽放。
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那边十来个家丁已经都倒在地上了。周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这些人里有不少都受过这个王少爷的欺凌,如今见他踢到铁板,吃了这样的亏,大家少不得要拍手叫好。
正当苏晨腾出手,预备着再去收拾收拾那位王少爷时,一辆疾驰的马车跑了过来,将拥堵的人群吓得四散而去。
那马车跑到王少爷跟前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车辕上跳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灰衣短打装扮的男子。
那男子一脸焦急的跑到王少爷跟前。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您把家里跑腿的家丁都给带了出来,您不知道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吗?”
王少爷用帕子捂着鼻子,此刻,他鼻血止不住,整条帕子都被染得血淋淋的。只听他瓮声瓮气道:“金管事,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你看他都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金管事心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你还想着斗气打人呢!”说着,他目光朝着苏晨几人那边一扫,然后正看到了笑的云淡风轻的怀叔。
他当即眼睛一亮,理也不理王少爷就迎了过去:“怀大夫!您老人家在这儿啊!我这正想去找您呢!”
怀叔的脸色冷冷的:“你无病无灾的找老夫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老夫是闲人一个,任什么阿猫阿狗来找都行吗?”
金管事作势要打自己的脸:“瞧我这张臭嘴!我是要去请您,可是一着急,就说错了。家里的表小姐发病了,还请您去看看,人命关天,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定不要见死不救啊!”
华霜听出来了,这金管事是怕怀叔因为王少爷不肯去。
怀叔摆了摆手:“人命关天,老夫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让你家少爷过来给我赔礼道歉,否则一切免谈。”
金管事一听就犯了难,可是事关重大,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他跑过去在王少爷耳边低语一阵,起先,王少爷还一脸不忿,可是听到最后,整个脸色垮下来,然后不得不低头垂脑的走到的怀大夫跟前,拱手一揖:“怀大夫,我错了。”
这致歉的态度很不诚恳,可是怀叔也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