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痛呼传来。
萧念与苏晨刚好拐过一个转角,就见一位老者摔在地上,脸色痛苦不堪,额上冷汗直淌。
“老人家,您怎么样?”苏晨忙着上前,询问老者的近况。
老者刚要张口,可是神色却更为痛苦,好像嘴里疼的不行的样子。
同时,苏晨还闻到一股很浓烈的秽臭味道,正是从那老者的口中发出来的。
“诶呀,冉翁,您怎么样?”后面赶来的林老和洛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围了上来。
冉翁嘴里疼痛难忍,强行咬着牙说了句‘无事’,而后就在苏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林老见冉翁狼狈的样子,就劝道:“还是先找个房间歇息一下,我给你把个脉,顺便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着的地方。”
冉翁固执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示意他无事,要继续往前走。
苏晨开口道:“老先生脉滑舌红,实火过旺,口中苦不堪言,还是早日找个大夫诊治的好。”说完,松开扶着其手腕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恭谦有度。
冉翁的眸子亮了亮,看了看苏晨,又看了看一旁芝兰玉树的萧念。随即拱了拱手,笑的很温和。
林老在一旁开口道:“两个后生,冉翁是在邀请你们一同前去赏九色菊,不知你们可愿意啊?”
萧念往前走了一步,对三位老者施了一礼:“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是冉翁的美意,我等小辈自是欣然同往。”
前行路上,林老问苏晨道:“听你刚刚的话,好像通些医理?”
苏晨:“家学渊源,略通一二。”
“哦?”林老和冉翁同时来了兴致,示意苏晨继续说下去。
苏晨:“我家公子就是济恩堂的少东。”
于是,三位老者的目光又同时投向了一旁静默含笑的萧念。
林老的目光闪了闪,看向萧念的目光明显热切了几分:“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是化解了上次瘟疫大劫的济恩堂少东!怪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姿气度,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冉翁憋笑,强忍着口中剧痛,嘲讽道:“文理不通,平仄不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不讲究!”
“从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反正我都已经是旧人了,通不通,分不分的又有什么关系!”
林老胡乱打趣,逗得在场几人都是忍俊不禁。
萧念笑意不减,心中却在暗自盘算。林正,时年六十有八,二十五岁出仕,曾任国子监讲学,太子少傅辅臣。八年前升任首辅,后于三年前致仕,素有桃李满天下的美誉,其门生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朝野上下……
冉笑一,时年六十有五,一生豪放不羁,屡试不中。然,其文采昭彰,于儒学上建树颇高,素被奉为当世第一大儒!数十年来笔耕不辍,学问著述横跨佛道儒三家,为无数学子儒生所顶礼膜拜。
这二人于三年前在金陵开办了鹿鸣书院,整个大周无数学子欣然奔往,然最终成功拜入门下者,不过聊聊二十。
萧念衣袖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此次前来金陵,他一多半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林冉二人,本以为见到他们还要颇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竟然会在此番情境下偶遇,这可真是苍天助我!
洛公:“诶呀,到了到了,林老,冉翁,你们看,这就是那株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来的九色菊!”
两位老者走进去观看,苏晨站在几步之外,守着萧念。
其实这株菊花被称作三色菊更为合适,因为它大体上就是白,黄,粉三种颜色。只不过因为花瓣的渐变效果,有些白色的花瓣变成了乳白,雪白。而黄色的部分又变成了橘红,浅黄。粉色的部分也是有深有浅,所以细分起来就成了所谓的‘九色菊’了!
林老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花瓣,然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而后和冉翁对视了一眼,而后齐齐起身:“好了,这九色菊也算是看过了。我们两个叨扰多时,也该回去了。”
洛公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场景和他预想之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诶,这才刚来,我还没有好好招待二位,怎好这样让二位离去呢?”洛公出言挽留:“如果二位喜欢的话,我就把九色菊送给二位,也权当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冉翁摆了摆手,林老笑道:“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不过洛公,这盆九色菊还是收起来吧。”
洛公不解:“为何?”
萧念在一旁笑道:“唯恐秋雨无常,令花颜失色啊!”
苏晨不解,洛公也是不解。
只有林老和冉翁,会心一笑。
林老:“两个小子倒是甚和我的眼缘,改日如有空闲,不妨到鹿鸣书院来寻我二人喝茶,赏花。”
“自当前去叨扰一番,届时还请二位老者勿怪。”
冉翁大笑,只不过不敢张嘴,只是赞许的拍了拍萧念和苏晨的肩膀,颇有几分江湖豪气的意味。随后不理会愣在原地的洛公,径直迈步离开。
在回抱绿山庄的路上,兰姨华霜和萧念苏晨,四个人同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内,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哈哈,你们没看到当时兰姨有多威风,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自觉的跟在兰姨的身后,好像兰姨才是那一方菊园的主人一样。我以前只知道有人可以做到八面玲珑,却不知有人能在八面玲珑的同时还能如此八面威风!兰姨真是太厉害了!”华霜像只欢快的小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