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早有消息!怪不得定北王非让她来不可了。如果连皇后都差人送赏祈氏寿礼,而朝中这么多公侯伯夫人都来了,独她这当了大将军夫人的内侄媳妇不来,的确也说不过去。皇后偏选在今日行赏,祈氏是寿星,自然免不了重赏她,这么一来不光抬举了忠勇侯府,更是抬举了祈氏,祈氏风光了,自然也等于往定北王府脸上添光,皇后这是在借着赏赐忠勇侯府,间接地拢络定北王的心啊。
琉璃微笑与孙氏等人颌了颌首,起身与海棠走到旁侧,问道:“那段文蕙呢?”
海棠垂头道:“段姑娘据说不在府上,皇后年底的时候也下了旨意给她,让她去京外海沧庵清修,至少要三个月才回来呢。”
突然去庵里清修?琉璃直觉这里有问题。太子在何府被琉璃那一挤兑,兴许知道琉璃是故意的,也兴许不知道,可不管怎么说,太子一定因此对琉璃的厌憎又加深了一层,这件事也肯定会被皇后知道,这么久了皇后与东宫都没曾对琉璃有过什么行动,琉璃正纳闷着原因,如今段文蕙出了府,难道会是在这里头设了什么埋伏?
段文蕙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寻常女子若是有些自尊的,早就没往下活的念头了,如果说当初事发之后她就说去庵里,琉璃是绝不会怀疑,可是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了,事情高峰期都渐渐都淡过去了,她才突然去清修,这不是有问题么?当然,在这种时候她消失一阵子对她以后来说是好的,可既然是皇后下旨让她去,这就耐人寻味了。皇后为什么这么护着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她们俩之间——至少与忠勇侯府之间,的的确确是存在着某种交易的。而这个交易,琉璃直觉是冲着定北王府而来。
对于皇后来说。必须是做着两手准备的,段文蕙能够凭借忠勇侯府与定北王府世交与亲戚的双重优势争夺到祈允灏固然是好事,可如果不能,那么能够使得定北王顾念皇后的恩宠始终处于中立、甚至有可能的话倒向太子那边,则是更加划算的买卖。皇后如今不只是重视定北王,而且还顺带抬举了祈氏一把,作为老爷子唯一的同胞手足。祈氏若是一再在他面前念及皇后的恩情,他真的能够做到完全不为所动吗?就是他不动,梅氏那里也会被祈氏说动不是?梅氏身为定北王府的夫人,如果与皇后及东宫走的密切。到最后定北王只怕会被情势所逼不得不选择立场站队。
在拥用着命妇身份的情况下,不能说妇人就不能影响朝局,某种程度上,她们已经不只是内宅妇人这么简单了,蝼蚁尚且能够决堤。她们手上有诰封,有财富,有依靠丈夫左右下属官员命妇的权力,纵然是叱咤天下的定北王,只怕也难抵挡得住背后这些人的联手算计吧?
如果定北王被这帮妇人操纵得失了准则。那他与祈允灏之间必然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件好事!尤其对于祈允灏,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兵力不如定北王,作战经验也不如定北王,就算最后赢了,他也绝对完好不了!
她必须阻止这些的发生!定北王府的内宅不能被皇后搅乱,在大事已定之前,忠勇侯府与定北王府的来往也必须断绝!梅氏那一堆更不能够与杨氏段文蕙母女再搅和在一起!这已经不止是防不防段文蕙勾引祈允灏的问题了,这是关乎到祈允灏生死的大事。
琉璃站在珠帘底下出着神,祈氏这时已经进来了,与她含笑说道:“快开宴了,你是贵客,去正院里坐席吧。我们夫人正想见见你。”
琉璃幽幽吁了口气,扬唇道:“好,烦姑太太带路。”
一路上说了几句闲话,便就到了正院,正厅里衣香鬓影,好些人上了年纪,但是浑身贵气却是不相上下的,显然正是那些侯公伯夫人。除了东阳伯夫人、威远伯夫人、陈国公夫人还有靖安侯夫人是相识的,其余都不认识。奉远伯薛长安就是个纨绔子弟,鲜少与朝中这些人成群,所以何燕华作为奉远伯夫人,此番也并没有在列,听说倒是世子夫人、薛成月的嫂子来了。
忠勇侯夫人六旬上下年纪,看得出来甚会养生,头发虽已白了大半,肌肤却甚有弹性,两颊微露粉红,皱纹也少,坐在高堂之上,雍容华贵。
花厅内已经摆出了两席,琉璃进到堂内,年轻些的夫人们就站起来了,忠勇侯夫人也起身,笑道:“早盼着你来,方才顾着与夫人们说话,竟不知你已经你们姑太太那里坐了半晌了,这里真乃是我们的罪过。”
如果祈允灏愿意袭爵的话,那琉璃其实跟她的等级差不多,所以还真受得起她这份礼遇。不过她这话说的漂亮,可细听她这番话里的意思,却就不那么舒服了。既然早盼着来,这么样的日子自然是知道她会来的,又怎么会因为与别的夫人说话就疏忽了呢?再有,她进门来时,难道没有人会通报么?
琉璃笑道:“夫人言重了,晚辈原也早想着要来给夫人请安的,可惜姑太太那边女眷们上来说话,也没得空过来。这会子才说这个话,夫人还莫见怪才是。”
既然你忠勇侯夫人说是无暇顾及,那她作为定北王府的长媳,府上的贵客,难道就没有人缠着她说话吗?合着就你们忠勇侯府的人吃香。就算这样有狭隘之嫌,琉璃也就狭隘给她们看了。
忠勇侯夫人又哪里听不出来她这是以牙还牙呢,不过虽然听得出来,但是头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