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允灏低头将琉璃抱起来,瞪着定北王道:“管好你那屋的人就行!”
定北王气得鼻子都歪了,骂了他几句“不孝子”,看着表情已经松缓的琉璃,一拂袖,索性回了荣熙堂去。祈允灏抱起琉璃却不往朝庆堂去,而是走向了阶下备好的马车。叶同刘威赶忙上去掀帘子,祈允灏将琉璃放进车里坐好,问道:“真没事吧?”
琉璃哼了声,扭头望向窗外。
祈允灏回头看了眼廊下还瞪着这里的梅氏。与琉璃柔声道:“这府里太脏了,小家伙来得这么突然,我都还没准备好怎么保护他,暂时去庄子里住住也好。等我安排好了再去接你们回来。”
琉璃道:“眼下不准来!”
他气势立马又软了,“那你说我几时来?”
琉璃瞪着他,伸手揪他的耳朵:“我让你来的时候你才来!”
他听这话。倒是又欢喜了,不顾耳朵疼不疼,一把握住她手道:“好,只要你不生气,你要我几时来。我就几时来。”
马车外的人可看不到这层。只当这二人还跟方才一样闹得不可开交。祈允灏这是拗不过琉璃才不得不把她送出府去。于是叶同刘威等人个个面上凝重着,只怕这一出去营里的弟兄又要被操练得哭爹喊娘。
祈允灏从车厢里出来,盯着他二人道:“你们俩随奶奶去东郊,别的不用我多说了。有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便是。”等叶同刘威点头应了。他又道:“除了李行,侍卫队另外那十个人稍侯也调过去,暗中保护奶奶,他们听从你们俩调遣,你们听从奶奶调遣。”
“小的与兄弟们定当誓死护卫奶奶与小主子安全到底!”
叶同刘威单膝跪地,然后翻身上马,与琉璃以及桔梗儿的马车一道往东郊而去。
琉璃终于还是出府去了,祈允灏一屁股坐在垂花门下石阶上,忽然又一跃而起。让金钟牵了马,飞马奔向庆王府。
陆诏正在写字,忽听外头一路惊呼,然后祈允灏忽地闯进来,一鞭子就把门口他心爱的古董大屏风给摔了个稀烂。不等他起身。马鞭啪啪啪几响,帘上坚着的立地耸肩大美人瓶也成了粉碎。等他站起来的工夫,靠墙博古架上的一堆珍玩又全完了。
“你你你——”
陆诏疾步下来指着他,一张俊脸早已扭曲成了麻花。
祈允灏冷盯着他,又是一鞭子往他腿上扫来。他立马跃到后方丹墀之上,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一双靴子居然被他一鞭子扫掉了底。
他低头看一眼靴套下翘起的脚趾头,气得将鞋套一把捋下来扔向祈允灏,“你个王八蛋!”
祈允灏收了鞭子,扶剑看向他:“谁让你威胁她?”
“老子哪曾威胁她了?你如今连我也不信了!枉我这么多年把你当兄弟看待!”陆诏气极败坏地指着他,这样子别提多狼狈了。“当初本王带你认识她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这事,要不是为了找窦琛,本王会告诉你她是谁吗?说起来本王才是你们的媒人!你倒还恩将仇报!”
祈允灏哼了声,“成亲前的事我不管,她嫁给我了,就是我的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没有她同意,谁也不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陆诏气得干瞪眼,半日忽然道:“那要是皇后呢?”
祈允灏斜眼睃他。他笑了声,说道:“据我所知,段文蕙现在正在皇后宫中,两人密谋着要在你身上下手呢。另外还有,别怪我不告诉你,今年的春闱会试,睿儿那小子中了第九名,过几日就要参加殿试,在朝为官是板板钉钉的事了,你小子为他头疼去吧!”
祈允灏目光骤冷,顿了下,又一鞭扫向他,“你居然这刻才告诉我!”
陆诏扶了扶歪掉的王冠,气道:“我他妈也是才知道的!”
祈允灏瞪了他一眼,出去了。
陆诏抓起案上砚台砸向他背影,气道:“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份上,早让人围上来把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