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才吃过早饭,小戚妃便上门来了。
琉璃请她在后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煮茶,小戚妃吃了口茶,便把身边人都挥了下去。琉璃见状,便也让春香带着人走开了。小戚妃见得没了外人,这才与她说道:“你猜我今儿来是为什么事?”琉璃笑道:“世伯母心意难测,我可猜不着。”如今她与小戚妃位份同等,于是也就以辈份尊她为伯母。
小戚妃道:“我知道你猜不着。”说着她笑了声,再道:“去年本是选秀之年,可惜宫变耽误了。如今这一年国孝也快满了,咱们圣上后宫里不是还没正主吗?前儿个我婆婆想起这个事儿来,便找了我去,说是琢磨着给圣上做个媒。”
“做媒?”琉璃道:“哪家的千金?”
“裕王妃的娘家弟弟,二等将军卢侍远的孙女卢琬珍。”小戚妃道,“这卢家小姐今年十五,才开始出来交际,我是见过的,你只怕没有。倒是也端方娴静,颇有大家之风。”
琉璃听得这个,却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原先她见陆诏对陈晦的女儿颇为在意,原想着这陈家姑娘才会是未来皇后的主儿,只等着陆诏满了这一年孝期之后便会有旨意,如今孝期将满,却也同时也牵动着京城各家的心思。
陆诏虽已有两个皇子,也有三名嫔妃,可是后宫暂且无主,他看起来也没有把谁升为皇后的意思。这样情况下,谁不羡慕这个皇后之位?当初拥护陆诏登基的那些就不用说了,自然想通过这个关系加固家族的地位。而那些当初摇摆不定的,也就更加希望通过与天子联姻表达自己的忠心。
裕亲王死后,如今是陈江王和小戚妃当家,当初裕亲王作为除先帝以下朝中最有地位和说话权的臣子与皇亲,却一直在陆谨与陆诏之间态度暖昧不明,所以陆诏登基之后,虽然封赏了陆沐阳的夫婿聂珏,却并没有趁新登基对这位皇叔府上表达任何敬意。是以如今陈江王府的地位已然大不如前。小戚妃当初是挺陆诏,可是那会子轮不到她当家,也就作不得主。如今好几次在琉璃面前吐露过悔意,但是也迟了。
所以裕王妃见到眼前此景,自然也就想在陆诏面前示个好了。虽然以陈江王府的身份用不着再靠裙带关系上位,但是,如果能够借此与陆诏修复好这份关系,那当然是好的。
定北王府是没有合适的闺秀,小戚妃今儿要不这事告诉她,琉璃一时还真想不到这里头的弯弯绕上去。
“这事儿裕王妃跟圣上说了吗?”琉璃沉吟许久。问道。
“没呢。”小戚妃叹道。“我这不就是来跟你商议商议这个事嘛?你们跟圣上的关系到底又比我们亲近一层。这事儿若是中了圣上的意。倒好了,若是没中意,回头不还让咱们弄的没脸儿?”
陆诏至今没有立后,也没有把皇子的母亲升上来。这当然说明他对这个事有着自己的主意,裕王妃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照她说的这么做,还真就有把好事办砸的风险。
琉璃想了下,说道:“见我之前,伯母准备怎么做?”
小戚妃说道:“我打算先带着这卢琬珍去见见太后,先不说什么,探探太后的口气再说。如果太后满意了,自然咱们就多一分把握。”
琉璃道:“伯母觉得太后能左右圣上的意见?”
小戚妃愕住。琉璃笑了下,又道:“圣上虽然广纳众言,但也是极有自己主见的。带她去见太后,倒不如直接带她去见圣上。圣上对她有好感,那才叫事情真有谱了。”
“哎呀!”小戚妃两眼亮起来:“我就说你是个智多星!不过。这要怎么见才好?”
琉璃想了下,说道:“我这一时倒也没有主意,容我想想。过两日答复你。”
夜里祈允灏回来,琉璃把白天这事儿给他说了。祈允灏道:“这事儿你不必忙乎了,前儿圣上跟我闲聊的时候提起陈晦,要把他从顺天府调到礼部任尚书。我猜他已经是打定主意要跟陈家结亲,你这个时候把卢家姑娘往他跟前送,不把事办砸了才怪。”
琉璃一讶说道:“有这事?”沉吟片刻又说道:“还好我没有立即答应小戚妃。人家本来就是冲着修复关系去的,这事儿我要是插了手,到时圣上驳了裕王妃的脸面,倒使得我在中间不好做人了。可眼下又怎么推掉才好呢?”
祈允灏说道:“诈病。”
琉璃白他一眼,“好端端地称病,你当人家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回避?”
祈允灏笑着走到门外将还在迈着小胖腿练习走路的小嘟噜抱进来,半躺下让他骑在自己身上,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可不擅长这些算计。不过,”说到这里他偏过头来:“我觉得你不如把实话跟小戚妃说透了,反正也不是裕王妃直接找的你,你跟她说明白让她回去转告裕王妃,也不至于伤脸面。”
琉璃点点头,“有道理。”
翌日琉璃便修书请小戚妃到万楼吃饭。把这事儿始末跟她说了,小戚妃果然直呼大幸,回去自劝裕王妃打消这念头不提。只是没想到没过两日,这卢侍远的夫人却又递了道帖子来给琉璃,说是要来拜访。琉璃猜不透这卢夫人的来意,于是也不妨见见,就约了她五日后再上王府来。
接下来两日琉璃也没做什么,只是让桔梗儿和吕科频繁地外出,也不知打听什么事。然后就陪着小嘟噜说说话,散散步。
小嘟噜已经能走路了,虽然还摇摇晃晃地,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