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摇头道:“在我心里,先生永远都是年轻美丽的。”
郭遐笑着,宠溺地摇摇头。
琉璃道:“先生,怎么忽然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郭遐道:“殿下日前染恙,说忽然很想念我,于是让我回来住几个月。顶多年前就要走。”她两颊微红,又道:“观澜一个人在,他除了琴,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我不忍让他一个人呆太久。”
琉璃是曾听杜睿说长公主上个月病了,也曾让祈木兰带了些补品过府探望,听说日前已经恢复。再想观澜自然就是郭遐的那位琴师了。琉璃看她眉眼之间尽是柔情,也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于是问:“这位观澜先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郭遐含笑看着她:“就是个琴痴,但是人极好的,他还有个儿子,十岁了,叫做谢亭,亭儿在音律上造诣也很高,人也生的俊秀。”
琉璃听说那谢观澜还有个儿子,顿时紧张起来:“那那个谢亭对你好吗?”
“极好。”郭遐点头,“亭儿十分乖顺,你简直都想象不到的。可惜命苦,也是自小没有亲娘,跟着观澜在外四处游走。我跟观澜成亲之后,观澜就在灵隐寺旁买了栋小宅子,亭儿跟我住了几个月,高了,也壮了。许是因为这样,他极粘我,有时候看他随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就让人觉得心疼。这样的孩子,是应该好好疼爱的。”
琉璃看她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慈爱,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说道:“先生以仁待人,没有人会舍得伤害你的。那个谢亭,将来也会像孝顺亲娘一样孝顺您的。”
郭遐笑着点头,拍着她手背。
琉璃留郭遐下来吃晚饭。几年没见,实在有太多的话要说,郭遐知道她这几年的历程,除了唏嘘便是感慨,两个人一直从下晌聊到掌灯,琉璃仍然依依不舍。留她住在王府,她说道:“说好了住在淮宁侯府,又在外头过夜,不好坏了规矩。”
琉璃无法,只得让人套车送了她去淮宁侯府。同时又说好,改日再请她上门来吃茶。
翌日杜睿正好随祈允灏进府下棋,琉璃顺便跟他问起郭遐。杜睿说道:“郭姑姑的那位继子,听说患有胎里带来的心悸之疾,她此番回京,既是为了陪我祖母,也是为了寻求替他治病的良方。”
琉璃忙道:“是找太医么?”
杜睿道:“要找太医,也还需要一些药材。”
琉璃默了片刻,说道:“真不知道先生这继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值得她这么付出。”
杜睿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是爱屋及乌。”
琉璃哪里不知道这是爱屋及乌?让铃兰给他们上了茶,下去了。
随后几日自然少不得时不时地请郭遐进府来坐。琉璃因为不喜欢李桎的古板,故而有意让祈木兰前来作陪,也让李桎在旁瞧瞧郭遐是怎么当女师的。祈木兰知道郭遐的大名,也深知她在女师圈地位迥然,于是对她格外尊敬。
李桎不在的时候琉璃就道:“大姑娘幼时散漫,本质却不坏,先生看在我的份上,也提点提点她。”
郭遐道:“说说话,聊聊天倒是可以,只是人家正经请了女师,我不好掺和。”
琉璃也明白她的难处,听她这么说了,便已很高兴。背地里与祈木兰道:“郭先生的品性你都看到了,她说的话你都记着,按着她说的去做就是。当着外人也别说是她说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