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通过楚云飞让他们相互认识,但生意上的事却不能插手,他们两人此后如何发展都与楚云飞无关。且也说明了,不过是认得的人罢了。
楚云飞低头一想,点了点头,吩咐莲月去告诉阿阳,让他去寻徐之谦来。
王福到底是管事,也明白此间的道理,道:“老奴只说咱们在京都租住的宅子是徐家的,别的事并未多说。”
因租了徐家的宅子住,才认得徐家的人,这般自是没多少交情。明玉暗自点头,王福却也在杨大爷提出请求后,暗自后悔了一阵子,他也是在杨老爷问起秦氏等人近况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明玉、楚云飞、秦氏并未责怪他,才不觉松了口气。
复又说起庄子上的事,杨老爷答应归还,且带着他去瞧过,然而,即便是归还,也须得主人家去当地的府衙过户画押。秦氏、楚云飞的户籍仍旧在直估,明玉嫁给楚云飞之后,户籍也在直估,去南京买地倒也没什么,要把户籍迁回去,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办下来的事。
楚云飞即将动身,明玉、秦氏皆是妇道人家不好出面。最为要紧的是,楚云飞已编制军中,眼下更改户籍更不是易事。何况,楚云飞的目的不单单是他们一家迁回南京而已。明玉虽没见过楚家的族谱,但也能猜到,如今搁在直估楚家祠堂内的族谱上,没有楚云飞的祖父和父亲的名字。
她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不觉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秦氏,秦氏忽地抬起头来:“能先回去看看也好,别的事不着急。”
楚云飞眸光晦暗,轻轻点了点下巴。
王福办事可靠,已将当地如何买地过户打听清楚,因是他们如今算是外乡人,须得当地人担保,此事杨老爷应了下来。又说了一会儿,明玉叫他先下去歇着。
阿阳很快就把徐小爷请了来,楚云飞去外头书房见了。徐之谦是商人,头脑精明,只听楚云飞说了一句,就道:“这般,我就先回去了,他若要见我,来找我就是。哥哥写个帖子,我见不见他,是我的事,与哥哥无关。”
说罢,很是耀武扬威地走了。
楚云飞回到屋里说给明玉听,明玉也不由得叹服徐之谦滑头。就算以后杨大爷晓得楚云飞和徐之谦交情甚好,楚云飞能做的皆做了,徐之谦年轻,难免自大轻狂目中无人,说不得杨大爷吃了闭门羹,此事就做罢了,到时候也怨不得楚云飞。毕竟商人重利,楚云飞与他没有利益来往,杨大爷却不同,徐家又有资格挑选生意上的伙伴。
“这个徐小爷,也难怪年纪轻轻,徐老爷就敢把大部分生意交给他管。”明玉将衍哥递给楚云飞抱着,理了理衣裳。就和楚云飞商议起来,“娘一心想回南京看看,等天儿暖和了,说不得太太也要动身回去。我听顾妈妈说,太太已把京都开支账本交由六嫂,现银并钥匙也一并在前年交给六嫂,我们若能同行,彼此也好照应。”
虽然远离京都,楚云飞若有个什么消息,明玉和秦氏不能立马就知道,可依着这大半年的情形来看,除非前线有捷报,否则什么消息也听不到。秦氏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对楚云飞所做一切都支持,但心头和自己一样,嘴上再怎么说,心里终究是担着的。一旦有了消息,即害怕听,又很想听,极是磨人。
南京虽是伤心之地,可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刻不想着能回去看看。既是伤心之地,又是能圆了夙愿之地。
楚云飞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出去走走,时间也能过得快些。他摸了摸衍哥的脑袋,眸光坚毅:“下次我回去时,必是能抹去祖上冤情之时!”
下午,杨大爷登门拜访,在秦氏正屋见面。
去了南京,必然是先在杨家落脚,明玉也随着秦氏、楚云飞见了这位杨大爷。
杨大爷年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穿着褐色衣袍,身形中等,生的一张国字脸,浓眉炯目,与明玉心中的商人形象大不相同,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总是透着精明商人,给人的感觉反而是憨厚。
秦氏对他极为客气,他进门便以晚辈自居,态度恭敬,礼数周全。说话爽朗,目光坦诚,竟让明玉为之前的怀疑感到有些羞愧。
秦氏先问起杨老爷、杨夫人近况,杨大爷说他们皆好。顺着秦氏的话,就说起当年杨老爷与楚老爷的交情,因他比楚云飞几乎大了十岁,楚家出事那会子,他已十来岁,到了记事的年纪。屋里没有外人,言辞中少不得带了一些对当年事的不平。
听了他这些话,明玉对他的看法又改观了。此人并非看起来那般,他说起当年的事,竟不会叫人觉得反感。特别是说起印象中的楚老爷,反让秦氏不觉微笑起来,仿佛跟着他的话,回到了从前安逸的日子里。
秦氏颇为欢喜,杨大爷察言观色,事无巨细,竟还能将楚老爷给他所有礼品说出来。每一样礼品,就包涵一个缘故,一个事因,不知不觉竟说了半个时辰。
秦氏从欢喜渐渐转为怅然,毕竟楚老爷早已不在人世。杨大爷就与楚云飞说起话来,他们小时候必然认得,只是楚云飞年幼,能记得的事儿不多。杨大爷说起那些,秦氏倒还记得,且他言辞巧妙,楚云飞小时候顽皮,这会子听他说起,都不顽皮,是机智。语气态度拿捏正好,即像兄长,又像故友重逢,一点儿也不叫人觉得反感。连明玉也听得颇为有趣,不时去看楚云飞,楚云飞话不多,偶尔接一两句,看起来却不排斥。
明玉只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