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损清白的媳妇,即便是贫困的小户人家,也容不下!
楚云飞暗暗地握了握拳头,卷缩在她怀里的明玉,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仰起头望着楚云飞道:“即便现在说出来,感觉也不想从前那样,只要想起就十分难受,哪怕太太和姐姐、六哥相信我,却还是不晓得自己未来如何的,会很彷徨,也会害怕。”
虽然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但和真正经历时不同,那个时候她只是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死了,哪怕知道活下来也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永远提着这样担忧的心,却因为怕自己想太多而放弃,所以尽量阻止自己去想。可现在,那样的心情都没了,她很平静,那些害怕的心情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涌上她的心头。
说到这里,明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眸子仿佛闪着夺目的光,瞬间点亮了周围,嘴角掀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精致的面容,神情中不由得带着几分依赖。这样的她触动了楚云飞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让他僵硬冷峻的面容也不知不觉和软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冷道:“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即便明玉不想计较,他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明珍。明玉哪里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心里明白,明珍将这样一幅画投过来,就是要她天天儿惶惶度日不得安宁,依着明珍的性子和行事作风,只怕她自个儿如今便是惶惶度日吧?
“我虽恨她,可我也可怜她。与她比起来,我的日子并不难过……”后面的话明玉没好意思说出来,她想说的是,她的丈夫相信她。并且,在知道哪些事的情况下娶了她,这些日子小心翼翼地从来不提,就连婆婆秦氏也不提,单凡察觉她有回想的苗头,便立即告诉她不要去想,他们都护着她,让她也渐渐地把那些事儿抛之脑后。
明玉再一次靠进楚云飞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听着他节奏分明的心跳声,静静地道:“若不是她,兴许我也不会嫁给你。”
楚云飞最后一点儿冰冷也融化了,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中的妻子,又是一阵心疼。如果不是晓得她单薄的身躯里藏着这样坚韧的性子,自己会不会娶她也未可知,机缘还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然而,俗语说水滴石穿,再坚固也难敌风雨侵蚀。他总不能就这样任由那个所谓的姐姐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明玉仿佛晓得他心里的想法,略带着几分嘲讽低笑道:“虽然我们不和,到底是姊妹,我也沾了不少光。”
阮氏和楚大夫人因此待她客气亲切起来,对当初不甘愿之下答应这门亲事的耿耿于怀也减少了一些。何况,明珍现在也身不由己呢。三老爷能谋到实缺,五爷能纳监,都与王家脱不了干系,三太太和三老爷只怕更紧着这门亲事,明珍的儿子早产,如今已经开始用药保命。况且她生子时,自个儿也吃了亏,明菲在信上提到,如今明珍也几乎不成人形,她的日子,只要稍稍一想就晓得了。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明珍真的把那个把柄拿出来使,王家之势,陈家如何抵挡得住,陈家讨不到半点儿好处,她也讨不到半点儿好处。三太太或许会护着她,但三老爷绝对不肯,毕竟三老爷已入仕,五爷也是要入仕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罪如今势头越来越盛的王家。她那么聪明,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自己置于死地。
就因为明玉想到了这些,所以看到这幅画她虽惊讶,却并没有因此就扰乱她的心神。之所以要把这些都告诉楚云飞,是不想他有所误会,那幅画,明珍临摹的十分像男人手笔……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会叫人觉得真的出自男人之手!
楚云飞第一眼看到就这般觉得。
殊不知,明玉这般说,楚云飞柔和的面部却又渐渐凝固起来。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明玉也不必如此吞声忍气,那所谓的姐姐也不会仗着夫家得势,就随时随地来个猫捉住老鼠逗玩的把戏。
而他也不必去顾忌楚大夫人他们知道后会如何对待明玉,他不在乎世俗的目光,可他不想明玉生活在那样的目光下!
楚云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借着这口气把胸膛里的浊气吐出来。
“这幅画我收起来吧。”未了,楚云飞轻声道。
明玉晓得他不想自己看见这幅画难受,难道是她说得还不够明白?
明玉摇头笑道:“即便我自个儿收着也没什么。”
楚云飞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别人瞧见。”
明玉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楚云飞是不想楚家其他人看见。阮氏虽然瞧过,但显然没有仔细看,认出画里的人是她便觉得是送给她的东西。如果细看,难免不会有所怀疑。
想到这里,明玉微微垂了眉眼,讪讪道:“那就交给爷保管吧。”
楚云飞将画收起拿去书房,侯在外面屋檐下的香桃和周嬷嬷等人见楚云飞走了才进屋里来,因莲月也在其中,香桃和周嬷嬷等都只望着明玉不敢询问。
明玉很轻松地笑了笑,看着天色道:“收拾收拾去夫人屋里。”
香桃和周嬷嬷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答应。过来帮明玉理了理有些歪的发簪,明玉想到刚才她主动投进楚云飞怀里,不觉把脸红了,香桃和周嬷嬷也不点破,只是笑得既高兴又欣慰。
收拾好楚云飞还没回来,外面倒传来一阵说话声,香桃迎了出去,不多时便神色不快地进来,身后跟着个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