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老大的功夫,月惊华才听清楚了蛇发小戈尔如牙牙学语的孩童般的话。
信仰?
这个词,无论是对月惊华还是月小七都无比的陌生。
二十三世纪,人类对于生命科学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无论是体外繁殖的出现,亦或者是遥远星际的秘密,外星人的存在,都很大程度地否定了信仰和神明的存在。
那是个被称为信仰破灭的年代。
而在苍龙大陆,却恰好相反,这是个信仰泛滥的年代。
虽说天地法则亦或者说创世神是唯二的信仰。可这个唯二,却并不全面,大陆的玄者们真正信奉的只有力量,而寻常的民众,则是根据地域乃至当地的民俗,信奉各有不同。
以居住在沿海的渔民而言,他们信奉的是海神,而住在遥远的极地大陆的冰雪子民们信奉的则是冰雪女神,以种植为生的农民信奉的是丰饶之神。
所以信仰这么个看似神圣的字眼,在苍龙大陆上,却如一块被切割的支离破碎的蛋糕,早就失去了雏形。
所以在乍听到了蛇发小戈尔吐出这个字眼时,月惊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蛇发小戈尔眨了眨眼,她的词汇有限,要想和月惊华解释清楚信仰之力的作用,还真的有些困难。
她想了想,缠上了月惊华的手腕,示意她带着自己离开星识海。
望了一眼在墨稀宝典中吸收着宝典之力的小青蒲,月惊华只得跟随着蛇女小戈尔离开了星识海。
就在月惊华转身之际,食人小青蒲的身上,一道青芒闪过,青芒中似有了青蒲的模糊身影闪过。
入了夜后,村落里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得三两声吱吱叫着的小虫,从草丛里扇着翅往外飞,飞向了亮着蓝雪蜡烛的民房。
蛇女小戈尔领着月惊华,一直走到了其中一处熄了灯的民房外,春日天色转暖,村落里的民众已经大多半支着窗睡觉,站在了窗外的角落里,能清楚地看到屋内的情形。
只听得里面传来了阵孩儿的啼哭,妇人翻身起床的动静后,蜡烛亮了起来。
妇人哄劝着夜啼的婴孩,不时逗弄着,只是孩童像是受了惊般,一直不肯安静下来。
“莫哭,我儿莫哭,兽神戈尔保佑,我儿一定是受了惊,”妇人说着,往了床头摸了摸,取出了一个木刻的雕像。
“那是?”月惊华看清了妇人手中的木雕,虽说雕工很拙劣,可也大致能看出,那是一个蛇女雕像。
再结合妇人口中的话语,不难猜测那是戈尔的雕像。
也不知是哭累了,亦或是见了蛇女戈尔的木雕好玩,那小童用了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雕像后,就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妇人见了,连声说着:“兽神保佑,当真是兽神戈尔保佑,保佑我儿一生无灾无祸,福寿延绵。”
月惊华听罢,再低头看了手上的戈尔,只见她金色的眼眸忽的亮了亮,身下细小的蛇鳞,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又亮了几分。
“难道说?”月惊华不禁语塞。
蛇女小戈尔,又朝着另外一间民房指了指,月惊华再往民房内一看,只见原本摆放祖宗牌位的地方,除了先祖牌位外,还拜访了一具蛇女戈尔的泥胎雕像。
这一夜,月惊华又走访了村落里的数间民房,几乎是无一例外,没意见都供奉着蛇女戈尔的雕像。
家境好些的是泥胎,家境差些的,就和早前的妇人一样,雕刻了木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蛇发戈尔竟然成了枫丹郡民众信奉的神明。
月惊华回忆起在村落里村民口中经常记挂着的口头禅,难道这就是信奉之力。
月惊华想得出神,竟是忘记了她还站在了村民的屋外,一不小心,一脚踩在了一块墙角的泥胎。
那泥胎在外丢弃了数日,被风吹日晒的干干的,被这么一踩,发出了卡崩的一声。
这动静在了夜晚听着,尤其响亮,立马就惊动了里面的入睡的村民。
月惊华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的泥胎看着也像是个兽神供奉,只是模样却看着不是很清楚。
她心中正纳闷着,只听得民房里“吱啊”一声,走出了睡眼惺忪的妇人。
见是领主大人,那名四旬开外的中年妇人松了口气,“领主大人,夜都深了,你咋还一个人在外闲晃呢。”
自打月惊华来了枫丹郡后,村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发生了兽神显灵的事后,村民们已经潜意识地将月惊华看成了半个神祗似的人物,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谁家要是有啥好吃的,也会送一份到领主府。
早阵子听村长说,热心的村民还提议重建领主府。
月惊华认得这夫人是村里有名热心的秦三嫂,从她嘴里,兴许能问出些事来:“三嫂,我看你家香案上供奉了座兽神雕像。那香案看上去是旧的,泥雕像倒是新的,难道说,村落里以前还信奉其他神明。”
“领主大人是问地上的泥胎吧,那是早前的兽神雕像。原本领主大人还没来之前,村里的民众信奉的都是山里的兽神。逢年过节的,村长还要送一些活猪活鸭上山祭拜,可这几年村里歉收,也筹集不起祭品。日子久了,兽神非但没有庇护村落,还连年雪灾兽潮。村民一气之下,就砸烂了兽神雕像,丢弃了原来的信仰。大伙都说,现在有了兽神戈尔大人,再也不需要原本那个黑心兽神了,”秦三嫂说着,冲着兽神戈尔的雕像拜了拜,屋外黑灯瞎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