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快快记下方才探到的东西,一个下午又是马不停蹄跑了许多地方,这才疲倦又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饶是这般,今儿个一天也不过才跑了不足三分之一的铺子,和婉郡主名下的铺子实在是多,良辰又不肯走马观花,每个铺子都要大略瞧得清楚,又要花些时间随时记下来,自然也就不是那般快。
回到萧府,良辰先是去霞来院见过了娘亲,只说今儿个一天当真是长了不少见识,绝口不提个中的不愉快,反正只有近身的两个丫头跟着,到底这一日发生了何事还不是她随便说,何苦叫娘亲担心,若是爱女心切,回头禁了她出府去,那才叫追悔莫及呢。
和婉郡主本还很是担心,今儿个允了女儿出去也不过是叫她去散散心,谁知女儿竟真的瞧出了好些个门道,尤其那其中许多说法,竟是连她也未曾听过的,当下百感交集。
再瞧着女儿精气神很好,说起来这些个做生意的东西又是头头是道,还拿着那记着许多东西的账簿一一给她讲解,不知怎的,竟是从心里涌起些个信服的感觉来。
有了这做铺垫,良辰又撒了娇,如此和婉郡主自然是欢喜应了良辰日后再出府去瞧铺子,左右还有二儿子的随从跟着,怎么都不会出了差错去。
和婉郡主这里一味惊讶又欢喜,可良辰心里却是有数的,娘一个深宅的妇人,便是这些年掌着家,那也不过是墨守成规,没准儿都是自外祖母那里听来的,怕是连变通都未曾想过,自然不会知道她所说的这些个新鲜玩意儿。
可如今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娘不懂却并未非要守着不许她变动,只要娘允了,往后她便可以放开手脚了。
从娘亲那里出来,良辰便打发花锦就在霞来院守着,若是萧瑜回来就再叫来一趟蕴阁,许多事光是她自个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直接问问萧瑜,守着这么个京城通,她才不会舍近求远。
另外,她也还有事要求着萧瑜,如今她自个儿的人手有限,可她要做的事很多,今日瞧着许护卫倒是个办事妥帖的人,她便想着朝萧瑜将许护卫先要来一段时间,至于以后,还不还的就看她能否找到衬手的人了。
晚饭是在蕴阁用的,娘那里虽也备下了饭,可良辰心里惦记着为明儿个出府去做些准备,又瞧着时候不早了,便是回了自个儿院子。
方喝了几口花铮特意熬的粥,便听得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这般声音的话,只可能是萧瑜,又加之良辰允了哥哥不需通报,可不就是可以直接到这厅里来了。
“我没来晚吧?算着时候该是正用饭才对。”萧瑜人未至声先到,紧接着便是掀了帘子进来,不出意外,仍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良辰叹了口气,亲自去绞了帕子过来,看着哥哥擦拭了手脸,这才有些抱怨地说道:“哥你整日都在忙些什么,看这一头一脸的灰,咱们家还要你做苦力的不成?”
“哈哈,辰儿这是心疼哥哥了?我回头要跟三哥说去,他定会嫉妒的。早上碰上他还说你戏弄了他,今儿个还不叫他送的。”萧瑜听得出妹妹是看他辛苦,这才故意说他,心里很是受用,还不忘拉了自家亲哥下水。
良辰没先到三哥还会告小状,但也看出亲兄妹几个感情是极好的,想到两个哥哥对自个儿的宠溺,心头一阵温暖,便是推着哥哥过去坐下,又亲自盛了粥过来:“哥你快先吃饭吧,也不知这一日到底是用了几顿饭,这粥煮得极好,你多喝些。”
萧瑜许是真的饿了,听妹妹这般说,便也不推辞,风卷残云,配着桌上都是清淡爽口的菜,足足用了几碗粥下去。
倒是良辰自个儿没用多少,这一日虽然疲惫,可东西还真是没少吃,有时为了弄清楚有些店里的情况,少不得还要真的进去当一回客人,
瞧着萧瑜吃得很香的样子,良辰托着下巴有些不解,到底这些个公子哥每日都在做些什么,她本以为如自己哥哥或是洛占月那般的人物,每日里只要将自个儿收拾得干净整齐,或者在家读书,或者出门访友,便是领着差事,有了出身的庇佑,那也必定是不错的,何至于就这般的辛苦了?
良辰自个儿想着走了神,却不知萧瑜那里也用过了饭,又在丫头的伺候下漱了口净了手,这才出声打断妹妹的沉思:“想什么呢?听娘说你今儿个出府去可是大有收获,跟哥哥说说,都见了什么了?”
萧家两个儿子这般习惯极好,莫管平日里多忙有多少时日奔波在外,只要一回府,首要便是去霞来院见过爹娘,叫他们放心才是。
良辰回过神来,便是叫花锦上了茶水,便换了人来,叫她自下去用饭了。
“哥,你可听过洛占月这人?”良辰先是将这一日做了什么简略说给哥哥听,接着便是开门见山问道。
“洛占月?你怎会问起他来?”萧瑜闻言挑眉,不答反问道。
显然萧瑜是识得洛占月的,只是对自家妹子会提及此人有些个不解。
良辰也不与哥哥兜圈子,便是一五一十将今日与洛占月等人的相识等细细说了,接着便等着他揭晓答案。
“不想今日你出府遇到了这许多事,还好,怎么,要开始动手了?”萧瑜凝神听了妹子的话,便是笑着打趣道,却是将注意力放在良辰嘲讽酒楼掌柜上。
他看得出妹妹自得了娘的意思开始接手生意,便是一心扑在这上头,倒也算是好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