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却想起蓝翎羽之前派人送来的信,蓝翎羽信上说等秀娘嫁过去,蓝家就彻底拔起,李家就必然会受到连累,等那时候这两家就会倾家荡产,她也算是能了结了上一世的所有仇恨,那么她趁着等蓝翎羽来接自己的这段时间里,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恶斗一番武乡侯府的那个老妖妇。

她心思活络,手中的璎珞也在指尖翻飞不停,根本让人无法猜测出李朝朝此时心中的狠与毒,她实在是认得清自己不算是个好人,又最是护短,既然蓝翎羽是她的人,那么打他的主意,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不知道将来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李朝朝笑着把打好的璎珞把玩在手掌中,她现在已经满身血腥,又何必怕那一身的骚。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蓝府红梅开的那日,秀娘终于要嫁人了,蓝家只派了一顶小轿子到了李府,从角门出,又由角门入,没有喜婆盈门,没有鞭炮锣声,更没有拜堂宴请,她不过是个开了脸的姨娘罢了。

何妈妈说完这些,忽然在唉声叹气,“自作孽不可活,都是她自找的。”

李朝朝沉着脸,锦娘,秀娘的命其实都是她们自己作出来的,不去反抗大夫人,偏要想着法子去嫉妒,对她使坏心眼,又如让她有半分恻隐之心。

她冷冷地笑了笑,“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嫁人于锦娘、秀娘来说并不是解脱,而是真正的厄运开始,这场劫难不只是他们的,还是蓝、李两家。

秀娘成了蓝家的姨娘,大老爷那边竟丝毫不在乎,他只心心念念地尽快把新姨娘抬进来,反正五姑娘已经和武乡侯府定下来,他已经不在乎镇江的蓝家。

可是李府的新姨娘还没进门,蓝家那边就出了大事,镇江蓝家七家铺面和庄子的货款被压,资金链断裂,举外债还不清,所有的债主讨上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当天夜里,春嫂被夏荷请进屋里,她笑着捧了个盒子上前,“姑娘,这是蓝世子让我交给你的。”

李朝朝挑了挑眉,没多问,亲自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一目了然,又笑着递给秋霜,交代:“替我收好。”

这屋里之人全是李朝朝的心腹,各司其职,秋霜身为管账本和所有金钱之人,要对李朝朝所交代的东西有所了解,从她手中经过的钱不说比李府多,但也在镇江算是富饶,她当着春嫂的面打开了验收,瞳孔倏然睁大,立即去看向五姑娘,但见李朝朝十分淡漠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春嫂没有赘言,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秋霜捧着盒子不知所措,主动道:“请姑娘示下。”

李朝朝笑着上前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也是见过钱的,只不过是比你手中的多了些,何至于这般吃惊,你就当是蓝世子给我的聘礼了。”

聘礼啊……整个镇江蓝家的家产都在这盒子里,七家铺面,两个庄子,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田地,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银票,这盒子没多重,去让秋霜觉得自己抱不住了。

李朝朝轻笑,即将回京的蓝翎羽把整个镇江蓝家都给掏空了,其中还有当初大夫人私下借给蓝夫人的一些,甚至包括大夫人自己的嫁妆。

蓝翎羽是要把她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解决掉,他才能安心地离开,让她安心地等待。

李朝朝的手扫过那盒子,若是没猜错,今夜馨兰苑的那位不疯也要受尽凌辱。

只睡到半夜,李朝朝就被天井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夏荷走进来,简短的说:“姑娘,大老爷把大夫人扒光了在雪地里打,四姑娘过来说想见您。”

李朝朝颇有些意外,李曼曼居然舍得放下身段求自己?

她冷冷道:“不见。”

夏荷点点头,让香尘和秋霜守着李朝朝,出门与何妈妈站在一处,而冬月则站在院中拦着李曼曼,“四姑娘,我们姑娘睡下了,您请回吧。”

李曼曼休养了一阵子,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整个人都瘦了,不见往日的冷傲与矜贵,多了些病美人的神态,看着很是弱不禁风,但眼底的阴毒却更加凶狠。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冬月,就站在院子中大喊:“李朝朝!我知道你醒了!你给我出来!我要见你!”

何妈妈皱起眉头,“四姑娘,我们姑娘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更深露重还是请回吧!”

“我知道你们都是李朝朝最心爱的狗,我就不走,有本事你们就来咬我!”李曼曼满脸狰狞,“就算她李朝朝要嫁去武乡侯府,但在这个家里,她也不过是个庶女,是个下人生的,我是嫡女她就该给我出来下跪!”

夏荷是院子中最为冷静之人,虽然不泼辣,但也有峥嵘骨气,她冷叱道:“四姑娘说我们是疯狗,但这院子里只听见你一个人在这乱吠,正所谓打狗要看主人,反正今夜大老爷在后宅,我们就去请了他来做主好了。”

她一抬手,神色淡漠道:“冬月,去馨兰苑请大老爷来,我想他打一个也是打,打一双也是打,应该不在乎多来一个大逆不道的!”

李曼曼忽然在夏荷的眉眼间看出李朝朝的狠,忽然觉得胸间有一口恶气喘不过来,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你居然连我都敢骂!反了你们不成!”

“不敢!”夏荷冷笑,“不过四姑娘居然说奴婢几个是狗,自然是要咬人的!”

五姑娘曾经说:言语上的屈辱算什么,只要自己的脊梁骨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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