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舅舅的眉皱的更紧,这点银子,能换几日醉饱?不过,总比没有强。
陈宁回到通州,先去给苏氏问安,见苏氏面色如常,陈宁这才放心下来,笑吟吟地道:“毕竟是娘疼爱儿子。”
苏氏白儿子一眼,这才摇头:“你早已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又这么能干,我见识不够,嘴也笨,还做什么定盘星?”
陈宁呵呵一笑,坐在苏氏身边:“娘自然是这家里的定盘星!”苏氏点一下儿子额头:“少来哄我了。这一回,你告诉娘实话,这银子,花了多少?”
陈宁的眉微微一皱就把这一回去京城的事告诉了苏氏,苏氏听到陈家不肯要银子,只要托孤,眉也紧皱:“府上那么多亲眷呢。”
“娘,亲眷虽多,只是他们各自有打算,儿子离京之前,去瞧过老太太、太太她们,只怕……”陈宁话没说完,苏氏叹气:“真会不好?哎,说起来,你大婶婶,今年也不过三十来岁,这会儿,怎枯槁如此?”
“只怕是她娘家的事,也颇……”陈宁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自然不会再多说。苏氏又叹了几口气,听到外面传来孩子的笑声,苏氏拍拍陈宁的手:“去吧去吧,他们都来了。”
话音刚落,来福已经跑进来,扑上去抱住陈宁的腿:“爹爹,爹爹,你给我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陈宁把儿子抱起,点一下他的小鼻子:“只会要好玩的。”小文抱着女儿走进来,对陈宁道:“你儿子一日念叨你三四遍,就想问你,要买什么好玩的,还说,以后要把好东西摆在屋子里。”
陈宁亲昵地和儿子碰一下鼻尖,这才问小文:“宅子已经瞧好了?”
小文点头:“瞧好了,就在朱家那左转,隔了三家,宅子前后三进,有前院有后院,花园里还有花厅,以后请客摆酒,女客就能请到花厅里。婆婆的屋子也选好了,还有我们的院子,孩子们的院子。”
小文在那絮絮叨叨地讲,苏氏并没让他们回房去,就在那笑吟吟地听着。陈宁回来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搬进那宅子里,除了原先的下人,小文又买了大小四个丫鬟,还有一家人前来投靠,小文见这家子为人老实,也就收了。
因此这家里既有丫鬟,也有家人,还有婆子等,热热闹闹上上下下也有二十来口。搬进宅子后,小文又请了一日酒。
这一回的酒席就办的更热闹了,来赴席的人也更多了些,苏氏在那应酬,众人对小文赞不绝口。苏氏照单全收。
朱太太见了陈家这般情形,下定决心对苏氏笑着道:“说来陈太太也是十分有福气的人。瞧来通州这才几年,就挣下了别人一辈子挣不到的家业。”
苏氏笑的合不拢嘴:“这福气一句,我倒觉得自己也有些福气呢。不但有好儿子,还有好儿媳。”
朱太太连连点头:“陈太太这话说的对,俗话说的好,儿子孝顺是假孝顺,儿媳孝顺才是真孝顺!”
苏氏唇边的笑更深了:“能享儿媳的福,才是真福气,就是不晓得我这儿媳,以后要的儿媳,可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好儿媳还要有好婆婆,听听陈太太这话,就晓得她是好婆婆了。这会儿就担心这个。”有人顺着苏氏的话笑着道。
众人都笑出声,朱太太心中有事,笑了笑就道:“说来,陈太太的孙儿,今年都五岁了,要有合适的,赶早定了亲,也是平常事。”
朱太太这话里的意思,有人已经听出来了,笑着道:“想起来了,朱太太家的大孙女,今年也六岁了,朱太太的家教甚好,要真能成了,也是一件……”
苏氏听着话滑到别的地方去,往朱太太面上瞧了瞧,就笑着道:“倒没想到这事,不过现有他们爹娘在呢,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过逗逗孙子孙女们玩耍罢了。想来朱太太也是如此。”
都听话听音,朱太太也笑了:“陈太太这话提醒了,这孙子们的婚事,都要孩子们做主,我们这些做老人的,也就任由他们做主罢!”
众人都点头,苏氏端起酒杯:“来,来,都再吃一杯酒,以后日子还长,我们啊,还要再相处几十年呢!”
众人笑着端起酒杯,碰了一杯,也就一饮而尽。
苏氏今日格外高兴,送走了客人,小文督率着众人在那收拾东西,收拾完后见天色已晚,小文也就往苏氏上房来。进的屋里,见屋内灯火通明,苏氏坐在窗边若有所思。
小文顺手从旁边丫鬟手里拿过一件斗篷给苏氏披上,笑着道:“婆婆今儿喝了好几杯酒,还是早些歇着罢!”
苏氏伸手拍了拍小文的手:“我就是喝了几杯,觉得心里欢喜,这才坐在这窗边。媳妇啊,我今儿在酒席上,听到朱太太有意要求亲,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就觉得,心里是百感交集。”
小文淡淡一笑:“婆婆和朱太太说话时候,我恍惚也听见了,不过来福还小呢,这会儿就说亲事,未免太早,总要等到十一二岁,瞧着性情也有些定了,再留心着。”
苏氏笑了:“我也不过白说一句,你们都有主见,难道我还要讨你们的厌?只是想着,你公公初没了时候,那时候我是六神无主,任由人摆布,那时真恨不得随着你公公一起去了。后面日子真是咬牙熬着过的,现在能过这样日子,已经是想都想不到的日子。”
小文又安慰了苏氏几句,苏氏的酒意渐渐涌上来,小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