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烈酒擦完,拿过锦为她包裹上。
接下来没什么事,这才想起自己的一身的盔甲还没还得及卸下,叫来另外侍立的太监,行云流水服侍自己换了衣服。
“王爷,洗澡水已经备下。”曲高过来禀报。
浴室邻着卧房,隔着一道门,轩辕敏之抱着妻子走进去,整间房都是汉白玉砌成的,水池很宽大。他抱着走入池中,坐在里面,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头倚在自己的肩头。
不知是不是降温起了作用,还是温水的侵扰……阮珠动了动,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看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但神志仍是糊涂着,轻轻蠕动了嘴唇:“大表哥,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就像在呓语。轩辕宗之还是听到了,心头有些悲哀,即使被他抱着,她仍在想着另外的男人。柔声安慰:“娘子,是的,我回来了……你还好吧!”
阮珠却在抚着他的胸膛呜呜哭泣了起来。
“没事没事,乖,很快就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轩辕宗之搂着她一叠声的安慰,却见她头一歪,又昏迷了。
“娘子,娘子……”他急忙呼唤。
“王爷,给娘娘的药熬好了。”曲高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一碗汤药。
轩辕宗之接过药碗,嘴对着嘴,一口一口的哺到妻子的嘴里……昏睡过去的阮珠蒙蒙中似乎回到了南疆小镇,云世一给她喂药的情景,她不知不觉的将哺过来的苦药一滴不剩的吞咽下去。
他喂到最后一口,不舍得放开,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对着她唇吻了一会儿。
水池外几名侍立的太监不敢看,都低下头。
轩辕宗之感到水温有些凉了,抱着妻子回到卧室,心急如焚的守在床边。
一夜过去,她还在昏迷中,身上体温升升降降,反反复复。
太监们整夜站在门外,主子没休息,谁也不敢回屋。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打发一个去太医院看看张太医在干什么?”门内传来主子怒吼。
南宫旬走进去,隔着珠帘子,躬身道:“属下昨日派了两名得力的侍卫一起跟去太医院了,刚才传信回来,张太医整夜都在和几位同僚研究娘娘的病情。”
“你出去吧!”轩辕宗之丧气的挥挥手。
“王爷,您从昨日回来还没用饭,要不要让曲高和寡把饭菜端过来?”
轩辕宗之不出声,心道她都这样了,他还吃什么饭?她万一离他而去,他孤零零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你出去吧,我没事。”
“王爷还是贵体为重。”南宫旬摇了下头,走出房间,一向遇到事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岐王在儿女私情面前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王爷,张太医来了。”曲高在门前喊了一声。
“快让他进来。”轩辕宗之心里燃起了一滴希望,精神一振。
张太医满脸倦容,显然一夜没睡,被曲高带到卧室,还没站稳,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很精致的瓷瓶出来,瓷瓶在手中揉捏了几下,神情慎重地双手奉上。
曲高接过去,呈上床上的主子。
“这是你用了一夜功夫弄来的退烧药物?”轩辕宗之发怔的看着瓷瓶,脸上神情颇为疑惑:“你可知道万一娘娘有个好歹,你全家老小都要跟着陪葬?”
“殿下不妨给娘娘吃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此药十分霸道,每次只能吃两汤匙,兑水一起服用最好。”
“你倒很自信,很有把握?”
张太医神情自若,话音不觉的升高:“此药名为陈芥菜卤,是江南天宁寺的和尚用芥末制成,每年和尚们都会采集大量的芥末酿制用许多个大陶缸盛放起来,日夜暴露在露天之下,注意防雨防水,经过日晒夜露,芥末发生了霉变,长出了三四寸的绿毛来。僧人们将陶缸密封埋入土里,等到十多年以后开缸。此时,缸内的绿毛已经完全化成水,埋之前的长长绿毛也不见了,这种用芥末经过常年埋葬而化成的水叫陈芥菜卤,在天宁寺一代很有名气。据说凡是感冒发烧,咳嗽吐血都能医好。卑职以前就听过这种药神效,今天一大早在一位同僚那重金求了回来。”
轩辕宗之把瓷瓶递给曲高:“按照张太医说的做,倒出两汤匙兑了水拿来。”
可惜他并不知道,陈芥菜卤就是中国最早期的抗生素,制法与青霉素相近,但用料不同。芥末是纯天然物质,不是现代化学成份抗生素能相比的,过敏率极低。
可惜这么伟大的发明只在天宁寺一带被使用,没有引起当权的者的重视。
阮珠醒来的时候,感到脑袋沉重的像快石头,身体发飘,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看见吕飘香搂着自己睡觉……她想叫他,但是嗓子痛得好像着火了,张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轩辕宗之连续两日没得睡,直到昨晚,妻子的病情缓和了。他才敢在快天亮的时候合上眼,但仍不敢睡熟,感到身边有异,立即睁眼观瞧,却见身旁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顿时心头荡满了激动情绪,连鼻子都酸酸的。
“娘子,你总算醒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他的眼角突的湿润。
“夫……夫君……”阮珠喊了声,却细如蚊声,不禁蹙了蹙眉。
“嗓子很痛吧,没事的,很快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