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三个字像是一根刺,轻轻地从他的心尖上划拉过去,留下一道伤痕,生生地疼。 [
兰姨看席司曜的脸色又变了,顿时闭了嘴,抱着孩子走到了一边。
席司曜接通电话,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那边的人说——
“人找到了,但是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我认识,你不认识。”
萧定卿的话说的很明白,也可以说很不明白。
席司曜眉心微微地蹙起,问:“什么意思?”
“那个人叫厉天衡,也是医学界的,是我姑父一手带出来的,他在整 容这方面,是专家。”萧定卿淡淡地说着,也在脑海中想象着席司曜此时的表情,甚至在想他可能会说的话。
但是席司曜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便挂了电话,有时候明白人之间的对话,是不需要明说什么的。
就比如——
萧定卿说厉天衡是整 容方面的专家,其实话里的意思就是告诉了他夜清歌手术之后的结果——
脸上留下了疤痕。
其实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知道手术后可能会留下疤痕,只是当真得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心底微微地疼。
而后,疼痛越来越汹涌,最终冲垮他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在心房里,肆意驰骋。
——
于双勤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回来的,手里的包一甩一甩的,脚步也十分轻快,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的好。
兰姨看席司曜心情不太好,就将两个孩子都放到了婴儿车里,两辆婴儿车都放在席司曜的旁边。
于双勤回来的时候,席君遇那个小坏蛋已经快要从婴儿车里爬出来了。
“哎呀!”她惊叫了一声,扔了手里的包就冲过去将席君遇抱了起来,“干吗干吗?你哥哥这么安静这么乖,你怎么这么皮?摔下来是很疼的,小坏蛋!”
兰姨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看了看沙发上的人,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于双勤回来了,她不用时不时出来看,就安心地转身回厨房做饭去了。
于双勤反应迟钝,没感觉出来异样,抱了一会儿席君遇之后将他放回了婴儿车里,转头对席司曜说:“哥,你说君遇怎么这么好动啊,都像夜白异样多好!”
席司曜没反应,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
于双勤怔了怔,问:“哥,你怎么了?还是没有嫂子的消息吗?”
其实她都好奇很久了,是什么原因能让夜清歌丢下席司曜和两个孩子狠心离开呢?
她想问,可是每次说到夜清歌席司曜的脸色就会变,吓得她再也不敢问了,只好憋在心里。
今天也不知是心情太好导致神情愈发大条,还是哪根筋打错了,她就这么随口给问出来了。
席司曜的背脊微微一僵,还是没回答。
于双勤撇撇嘴,转头去看两个孩子,席君遇那个小坏蛋又在乱动,依依呀呀地对着自己的哥哥,双手双脚都在挥舞,像是要过去,手脚并用扑到他哥哥。
“好了好了,他是男的,你就别兴奋想去扑到了,乖啊。”于双勤把手伸进婴儿车,轻轻地捏了捏席君遇的脸。
小家伙才不信隔壁婴儿车里的人是男的呢!小脚丫倏地一踹,就把于双勤的手给踹开了!
于双勤愣了愣,居然觉得好笑,“小坏蛋,你能耐了啊!”
小家傲娇地哼了一声,还扭头,这次是鼻子里冒了个泡泡,惹得于双勤大笑。
其实这样的气氛很好啊,你看,她走了,大家还是照样过日子,地球也照样在转。
席司曜一遍遍地在心里和自己说,她不在,自己也要过得很好,让她知道,那样狠心离开是错的!
可是心里有个人跳出来说:爱情里哪有这么多计较,若是都这样,那就没有相爱到老的美好了!
心底的声音和耳边的欢声笑语混合在一起,他听得头都要爆炸了,最后猛然站了起来!
抬脚往外走的时候,兰姨刚好从厨房出来,就对着他的背影问:“少爷,你要去哪里?晚饭马上就好了!”
“别管我,你们先吃。( 头也没回,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背影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于双勤这时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刚刚自己问了夜清歌的事,看到席司曜背脊都僵了,她吓了一大跳呢!
抬头看兰姨,她问道:“兰姨,我哥怎么了啊?是不是有嫂子的消息了?”
兰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少爷提前回来,然后你出去,后来他接了电话,就这样了。”w1ew。
于双勤挑了挑眉,忽然担心地说:“该不会我哥得到了什么关于嫂子的不好的消息吧?”口夫他口。
兰姨听了这话也是脸色一变,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两人忧心忡忡地看着门口,都在各自心里祈祷,希望夜清歌好好的。
不然啊,不但席司曜要疯掉,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这么可爱,这么乖。
——
席司曜从家里出来,开着车在绕城高架上转了几圈,脸都被风拍打得僵硬了,心却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放眼望去,花城的夜景很漂亮,可是再漂亮的,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看,又有什么意思呢?
从高架上下来,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从孩子出声,他已经许久不曾碰尼古丁,可是此时此刻,却仿佛只有尼古丁的刺激,才能让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