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城现在急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还能觉察出异样,只知道抱着卡卡就往楼下冲,要带她去医院。‘耳东不南。
直到卡卡轻声的嘤咛传入他的耳朵里,比雷鸣声还要重
“阿城,我好像……看得见了……”
其实的确是看得见了,刚刚都能看到自己手上有血,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可是两年都看不见,两年都没有出现奇迹,突然看得见了,卡卡自己都不敢相信。
金思城下楼的脚步戛然而止,慢慢地低头看怀里的人,眼底的不可置信那么深、那么浓。
“你……说什么?”他问得也极慢,声音还很轻,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怕大声一点就惊破这个美梦么?怕大声一点就惊跑这个奇迹么?
金夫人大概是听到响动,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到卡卡身上和手上有血,吓得差点叫起来,“思城,怎么回事?”
金思城这个时候根本就不会回答,只是抱着卡卡站在那里,傻愣愣的,好像灵魂已经不在他的体内一般。
卡卡也不会说话,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一块嫣红。
怎么就……突然看得见了呢?!
金夫人见两人都不说话,卡卡又好像受了伤的样子,更是急得不得了!
“思城你傻愣着干什么?千寻受伤了,她怀着孩子呢,这都流血了,快送医院啊!”
金思城如梦初醒,抱着卡卡继续往下,一边走一边对她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到医院再说,乖。”
卡卡点头,双手紧紧地缠住他的脖子,轻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她只希望,当自己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这样。
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
贾默年接到电话几乎是立刻从家里赶到了医院。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试用的新药出现什么问题了,可是到了医院,却见金思城有些愣愣的,站在手术室门口。
“怎么回事?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吗?”
金思城没说话,是金夫人回答的:“刚刚医生出来过了,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千寻身子太虚了,有些出血,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贾默年松了口气,盯着金思城好几秒,突然又觉得困惑了。
如果真的没什么事,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不是应该很开心么?怎么现在看上去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思城,你怎么了?”
金思城慢慢地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金夫人,忽然说出一句话:“千寻的眼睛好像好了……”
贾默年如遭雷击,站在那里彻底石化状。
金夫人则是在往后退了一步之后,怔怔地问:“思城,你刚刚说什么?”
“妈……”金思城虚渺地叫了一声,上前握住了金夫人的手,“妈,千寻的眼睛好像好了,她好像可以看见了。”
金夫人差点就晕过去,一把抓住金思城的手,很紧很紧,“思城你说真的?千寻看得见了?真的吗?真的吗?!”
金思城慢慢地点头,而后转身去看贾默年。
后者终于从石化的状态恢复了过来,问他:“不是做梦吧?你确定她是真的看得见了?你不是在说梦话么?”
不要说是金思城和卡卡本人,就算是外人,也是如此不可置信。
金思城没有很肯定地回答,只是说:“刚刚她跌在地上,出血了,我抱着她下楼的时候,她说能看见了,看到自己手上有血。”
贾默年张了张嘴巴,安静了几秒,忽然就在走廊里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金思城愣了两秒,接着就无语了。
金夫人是喜极而泣,感觉自己身上的罪孽都少了几分。
但是没一会儿,就有护士过来,提醒他们不要喧哗。
贾默年这个时候哪里还忍得住,只恨不得自己能跳起来,昭告全世界!
他对金思城说:“我先出去透透气,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在这附近,附近啊!我不会走远的!”
金思城无奈地扶额,看着他蹦着走远了,忽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其实人长大之后,就会失去很多单纯的快乐。
小时候我们只要得到一颗糖,一颗五角星,就会开心一整天。。
那种开心是没有功利,也没有其他东西掺杂进去的,是很纯净的。
可是我们长大之后,就变了。
很多时候,不开心反而在笑,开心了却是沉默。
金思城慢慢地叫笑了起来,转回去对着手术室,正好卡卡也被推出来了。
她没有睡着,也没有晕过去,金思城上去的时候,她就对着他笑了笑。
金思城不敢大声,很轻很轻,很温柔地问:“看得见我吗?”
卡卡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看得见。”
“那我是变丑了还是变帅了?”
“变帅了。”
“那你是不是更爱我了?”
“嗯。”
旁边的人都在笑,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拉着金思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哽咽不止:“阿城,阿城……”
我变了你也变了,以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不见了,原以为你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了。
原来上天还是待我好的,它让我重见光明,第一个在身边的人
是你。
金思城俯身抱住卡卡,亲了亲她被泪水沾湿的眼睛,低喃:“好了,千寻不哭,看得见是好事啊,不哭了不哭了,乖!”
卡卡还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