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整个房中无一人敢出声,都齐齐看向钱老爷,似乎他一出口,便可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一样,而对于钱无双来说,现如今父亲的决定,确实是会影响到她这一世的命运。
她在心里暗叹,好个荣氏,竟然早早就打起了这个主意,怪道她上一世便听说,自父亲大寿之后便多出来许多提亲的事情,而她现时的年纪哪里适合提亲?
谁家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便早早开始被人提亲了,更何况,钱家乃是大富之家,还怕养不了一个女儿么?
既然她已经开始动自己的主意了,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将她的伪善模样狠狠撕开,让父亲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其实,”钱老爷想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为父也是念着钱家祖训不敢有丝毫逾越,而且这些人也不是非请不可的,经双儿这样一提醒,为父确实是糊涂了,竟然只听了荣氏一面之词,便想着将这些人请进来也无可厚非,若是父亲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样大发雷霆的!”
“爹爹,爷爷在您大寿的时候不回来么?”钱无双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幸而父亲做什么事都会与娘亲商量,这下子只要她时刻与娘亲互通有无,但可将荣氏的那只伸得太长的手给打回去了!
“你爷爷是个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这大寿若是敢在他脸前摆宴,估计会被他训得连头也抬不起来,还不是那些亲戚非要凑个热闹,不然,我也是不想摆宴的,就当拿我大寿之事当个由头,让大家乐和乐和,只请那些有来往的亲朋好友,其他人,便不再考虑了!”钱老爷豪气的一甩袖子道。
钱夫人闻言,便提笔将那些官员的名字划去,在要划掉墨成礼的名字前,她秀眉微蹙,似有些不解的问道,“老爷,这位七王爷也是荣氏要请的人么?他的名声可不太……”
听到这话,钱无双立时明白了娘亲的意思,唇角微勾,便上前好奇的问道,“娘亲,这个七王爷怎么了?”
钱老爷闻言,面色也阴沉了下来,他一挥手,命所有的仆人全部下去,待房门从外面关起后,他这才有些微恼的低骂道,“这个荣氏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这样的人竟然也让我请来,原本以为她随口一说,我并没有在意,现如今看来,倒像是荣氏有心安排的!”
“老爷,此话怎讲?”听到这话,钱李氏也有些微惊,她将钱无双拉到近前来,齐齐看向钱老爷问道。
“当时只顾着高兴,一年一次的宴席,想要办得喜庆些,而且,这一次过后马上便是双儿十一岁的生辰,我高兴过了头,竟然听到荣氏夸了两句,便失了分寸,”钱老爷似乎现如今才想明白,他叹息着道,“这墨成礼虽然是当今的七王爷,却是个骄奢成性,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之徒,如此之人,我钱家怎可相交,这个荣氏,莫不是收了七王爷什么好处,竟然如此为他说话,还有,夫人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钱李氏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划去的那些人名,想了想,惊讶的低呼道,“这些人乍一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其实仔细分析起来,却全都是七王爷的幕僚,这个荣氏真是……”
低呼过后,钱李氏却是说不出口了,因为这样的话,是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能说的,而且深知钱老爷脾气的她,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钱无双似乎也明白了几分,她静静地看着那名单上被划去的名字,然后一一记在脑中,以后遇到这些人,她定要敬而远之,此生,绝不再与墨成礼有任何关系才行!
“原本以为荣氏是为钱家着想,现如今看来,她倒是太过急切了,哼!”钱老爷说到此,便不再开口,这次宴席倒成了败兴之事,让他发现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丑陋的一面。
钱无双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娘亲,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是这房中的气氛太过凝重,她又摸不准父亲在想什么,所以不敢轻易开口。
良久后,钱老爷才叹息一声,将钱无双拉到怀中,“双儿,以后不要跟你荣姨娘走得太近,还有那两个姐妹更是沾都不要沾,这样也不好,哎,夫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爷,又不是什么大事,”钱李氏看着钱老爷一脸愁容,忙上前来劝道,“无双还小,就留在我身边教养,至于荣氏,还留在外宅就是了,老爷又何苦这样忧心?”
“也对,是我多虑了,这次大寿还是由你来全权操办,让双儿跟着学学吧。”钱老爷说完,便起身要离开,走之前又看了眼那名单道,“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划去,皇族之人,咱们钱家招惹不起!”
说完,便大步离开,钱李氏叹了口气,提笔将墨成礼的名字也划去,重新铺了张宣纸,正要研墨,就看到钱无双乖巧的上前来,“娘亲,无双替您研墨。”
“好,为娘这就将名单重写一遍,免得你爹看到又生气。”看到女儿如此懂事,钱李氏也放下心头大石,以后防着此荣氏便是,只要不让她与女儿接触,一切便万事大吉。
看着父亲与娘亲都对荣氏有了戒心,钱无双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第一步,走得很漂亮,真没想到,父亲当时是对荣氏太过信任,以为家人不会有什么妄念,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请了墨成礼等人,现如今仔细一想,便知其中蹊跷,父亲其实还是很有主见的,只是当时可能太过大意,所以才会如此。
钱无双很是欣慰的看着娘亲重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