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仍是不想动,可楚明庚手把手拧着,直催着她去拿银子,可她箱底只有那么五两,若是拿出去真没什么私房钱了。
那楚明庚见秦氏傻愣着不动,他一股臊气从脚底下往脑里冲,直觉得没脸,看娘直勾勾盯着,立马拖起秦氏往自家屋里头去。
也不管他在屋里头怎么一顿推攘,过了好久楚明庚才出了门,把秦氏栓在屋里头只管让她在里头哭嚎,这才把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到楚高氏面前。
等确定都是真的,楚高氏这才收了心,抱着钱袋子张着嘴笑,楚明德欢喜得很,嘴里又叨叨地念着要请个好媒婆去杨家提亲。
农历四月十五宜纳采,秦氏央了一个十里八乡的方婆子去说媒,因着之前就提过茶礼钱,倒也没什么难说的,只是那边托人问过,这楚老汉家虽说是瓦房,可屋子小,一家住一小间,愣是没个转身的地,附了要求要在楚明德这屋子边重新泥一间新的瓦房,好歹能一间大的自己住着。
这原本高高兴兴的事,却被这档子要求给闹了个没趣。楚高氏愣是觉着应了这茶礼钱那杨家的脚一只一只伸过来,她也气上了,把楚明德叫来说了一顿。
可楚明德定是非杨秀娥不娶,楚高氏是个急脾气,这茶礼都给了,还能毁了不成。只得跟家里头商议这起屋子的事。
这没说两句,秦氏早就破罐子破摔,这从她手里头扣出去最后的银子,她除了银钗和玉镯是个死物,什么都没得到,这口气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头咽下。
如今又商量起屋子,又要每人出份子,她抄着手就站在一旁拧脖子,“我屋里头啥都没了,这事儿我管不了。二十两茶礼钱,狮子大开口还塞不满,这瓦房还想再起一间大的。这嫁过来的是千金小姐不成,一样一样都要用好的用新的。反正谁有钱谁出去,死木头人,盯我作什么,老娘被你掐得浑身都是青紫,还不许我说一声。”
楚高氏哪里容得了秦氏这般刺着话,甩开嗓门就吼。
屋里子头就楚高氏和秦氏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着,男人齐齐坐在那里不说一个字。
说到底,这话又兜回建屋子上头来。
秦氏没骂赢楚高氏,只得把矛头对上楚明泉,“前几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爹娘起屋子吗,现在还愣住做什么!我家里头一个子儿都没,现在你总得全掏了吧。存了那么些银子,还等着看你大哥笑话,真是白眼狼。这屋里何必靠着那堵墙起,直接推了全建就是。反正你们哥俩有的是银子。”
楚明栋有些不服气,“这家还没分,哪怕要起个屋子也得合计好了才是。再说这是给爹娘的,怎么打算就让他们去计较,难不成还一定得便宜谁不成?我不说这瓦房还是靠着明泉年前归家时候娘硬是问他拿的,这瓦片盖的谁都清楚,我没脸争罢了,如今上头还漏着。大嫂你这么张嘴说起个大屋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光是挑日子砍木材都得备好些时日。再说这明德可就快定日子了,宜早不宜迟,也不过是下半年的事情,急什么。”
这话没说完,楚老汉抽着旱烟闷着气,仍是有自己主意。眼看着家里头三天两头因为银钱的事情闹不休的,日子过得愣不踏实,这回实在觉得过不下去,看了看屋子里头的几个人,老大还是没个主张只知道蛮干,老三过的还算踏实了,老二也跟着活出头来,这明德终于说上一个媳妇了如今这样整那样挑,这以后还不闹得更掘?
“分!还是得分!分了家,明庚明栋你们自己过活去,明德且先跟我们一起过,等娶了媳妇再合计!就这么办,不然家里头还有个宁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