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听她一说,也仔细闻了闻,确定是西海花的香味,心内冷笑,面上却道:“西海花有辟秽醒脑之功,可没听说过能养颜,县主可真会开玩笑。平日这东西在宫里头也吃过不少,以为县主会拿出什么更新颖的东西来,也不过如此啊。”
她如此当面贬斥,九雅也只是淡笑不语,随后站在老夫人后面,见老夫人一勺一勺吃得舍不得放碗,便低声在她耳边道:“奶奶慢点吃,今儿是您的寿辰,可别因为喝粥得急了,呛住出了事就不好了。”
老夫人呼吸一滞,放下碗,侧目看她,一点也不气恼,反而还带着怜悯道:“誉儿媳妇的手艺太好,奶奶是吃得有些急了些,不过还不是怕日后再没得吃?”
九雅低笑道:“奶奶说得是,刚才孙媳这罐粥就差点端不出来,好在老天保佑,一切安好。”
老夫人脸色一沉,哪里还有心思吃?
杨贵妃此时已强忍着对碗里热粥的执念忽然说道:“刚才璟雯不是说也要吃的么?来人,赶快去给她送一碗过去。”
她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嬷嬷就动了,九雅却是早防着别人近她的东西,当先便箭步到小几前道:“不劳嬷嬷亲自动手,我来。”
她迅速盛了一碗起来,然后问道:“不知大姐在哪里,我给送过去?”
那嬷嬷面皮抽了抽,“不劳县主了,还是奴婢送吧。”
九雅自是不想中间经过别人的手,有些为难的望着马皇后,马皇后似乎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揩了揩嘴道:“皇太孙妃就在隔壁,县主若是没事,自已送过去也不错。”
九雅正要应声,杨贵妃的声音又轻飘飘的送了过来,“县主来给本宫瞧瞧,我这胸口闷得慌,看看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九雅与马皇后对视一眼,马皇后轻浅道:“贵妃,你那老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还是等县主送过粥后来瞧吧。”
杨贵妃软绵绵地捂着胸口,“可等不得……”
此时一直乖巧坐在老夫人侧后身的雨嫣忽然走过来,一脸天真无邪道:“三嫂,不如让这我代你送过去吧,你就先给贵妃娘娘瞧瞧。”
一见是她,九雅才满脸无奈地把碗递给她道:“端好,可要仔细了。”
雨嫣连连点头,“三嫂放心,我可不是个粗手笨脚的。”
马皇后见是九雅答应的,以为是和她很亲近的人,便也没再说什么。
看着雨嫣把粥端了出去,萧氏眼角的细纹都跟着跳动了起来,今天就算宋九雅防得再紧,这一个又一个的连环计下来,她防得住才怪,今儿势必会让她好看,再能逃脱,便真的就跪地叫她姑奶奶。
杨贵妃待九雅走过去要拿脉,她却挥了挥手,“好了,没事了,一边站着去吧。”
已经把粥吃得精光的其他几位夫人哪里没瞧出门路,分明是这位贵妃娘娘在和县主过不去。
她们再观县主,她似乎一脸郁闷,但人家是贵妃娘娘,她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为了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晋王妃忽然笑道:“县主似乎连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嫌弃,看来与这位二姑娘的关系不错啊,果然是自家人来的。不知道和三姑娘的关系又如何?”
她指的自然是雪晴,日前傅誉说拓跋野答应了与雪晴的婚事,这位晋王妃之前也见过雪晴两次,似乎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何况雪晴又还是候府里头无权无势三爷的女儿,她打心眼里就瞧不起。
老夫人却是很热衷此事的,便笑道:“我们家誉儿媳妇和几个妹子都亲近着呢,几个妹子向来都亲睦,我们三房的又会教孩子,三丫头可知书达理得很。”
晋王妃干笑了两声,便不语了,趁低下头的时候,却是连撇了几下嘴。她相信雪晴是个知书达理的才怪。
一干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惊慌的喧哗声,转而就见傅璟雯身边的嬷嬷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哭诉道:“娘娘,不好了,太孙妃见红了,这可是如何是好啊……”
她的这话就好比在平静的湖面丢进一个石子,惊得众人都大惊失色,萧氏当先就软了手脚,由孙妈妈扶着急问那嬷嬷道:“刚才都好好的人,怎么会见红?”
那嬷嬷哭道:“才刚主子喝了雨嫣姑娘送去的粥,走了两步消了下食,正准备去歇着,却是觉得肚子开始微疼起来,奴婢一看,就见主子身下见了红,各位主子快去看看,奴婢也实在拿不主意啊。”
太子妃大惊,喝道:“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同时一干人纷纷往隔壁傅璟雯歇息的地方涌去,九雅却不慌不忙,雨蝶和春菊着急地过来小声问道:“少奶奶,不会是那粥又出了什么问题吧?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她们两个早就为今天的药膳粥提心吊胆了,想不到才一会子时间,就接连出事,还差点丢了性命。事情分明是针对她们而来。
九雅垂眸遮住眼中闪过的光芒,轻描淡写道:“急什么?若是针对我们而来,就算我不过去,待会也总有人叫我过去不是?”
雨蝶和春菊哪里有她那么淡定,急得直跺脚不已。
马皇后杨贵妃老夫人等人去得隔壁,果然见傅璟雯一脸惨白的倚在软榻上,身下丁香色裙裾已染了红,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老夫人颤声扑过去叫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