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远远见到洪御医,已是笑开了颜,上前一礼道:“早有耳闻洪御医是宫中第一辨毒高手,很抱歉,因为我被人指认下毒,但是我又确实没做过,所以只有劳请您了。”
洪世磊也不跟她客气,“县主想让我辨什么毒,只要我力能所及,一定照实讲。”
九雅大喜,便直入主题道:“刚才杜太医说皇太孙妃见了红,是因为吃了我煲的西海花粥,然后这屋子里又放了君笑醉的花,两相一混,便成了打胎药。”
洪世磊点了点头,“县主的意思是什么?”
九雅跟角微翘,“我的意思呢,就是希望洪御医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将皇太孙妃吃的那碗粥验一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西海花。”
杜太医听到此,已是极度不悦,这分明是九雅在质疑他的医术不是?当即便愠怒道:“县主,我好歹也是在太医院呆过多年的人,难道会连那碗里有没有西海花都分辨不出来?”
九雅看了他一眼,微哂,“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洪御医更确认一下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杜太医激动什么?”
杜太医气得鼻孔直呼哧。
洪御医已得到马皇后的暗示,自是尽心去查,他将被萧氏抢到手里的粥碗接过来嗅了嗅,很快就得出结论,“这里面确实放了西海花……”
他一句话还未完,萧氏就发了难,冷笑道:“誉儿媳妇,你现在可听清楚了,这碗里确实有西海花,你现在还想怎么狡辩?”
九雅微微一笑,“姨娘,洪御医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你总得让他把事情查完啊,这么急着给我定罪作甚?难道真是心虚?”
“你……”萧氏生生忍住心中怒意,终于闭口不言。
九雅笑看洪御医,“那还烦请洪御医再看看这砂罐里可是西海花?”
她指的,正是由雨蝶端进来的那个砂罐,也正是之前帮众人煲粥的那个砂罐。
一听她这么问,马皇后心里就有了数,看来九雅煲的粥里根本没放西海花,而傅璟雯的粥碗里却有,自然是有人从中搞了鬼。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她无意间看到萧氏和杨贵妃,却发现她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惊慌之色,反而还带有笑意,难道事情并不如九雅预料的那样?
她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洪御医嗅了又嗅,然后又还拿勺子尝了一口,细品之后,便笑道;“这里面有茉莉花、金银花、地骨皮、肉苁蓉等等一些药材,但是偏偏没有西海花。这粥煲出来闻上去的香味似乎与西海花的浓郁的香味相似,但是只要仔细辨认,就可以分辨出它们的区别来。而用这几种药材来煲粥,真正是上上之品,延年益寿,提神醒脑,更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所有人听得一怔,太子妃失声道;“什么?没有西海花?那为什么这碗里却有西海花?难道碗里的粥不是从这个罐子里盛出来的么?”
洪御医笑道:“碗里的粥与砂罐里的粥完全不同,很显然,碗里的粥并非来自砂罐里。”
老夫人愕然道:“御医真敢确定么?世间竟然还有药材混在一起之后的气味与西海花相似,以前真是闻所未闻。”
洪御医道:“要说把其他的药材弄得跟西海花一个香味,确实要相当精通药理的人才能做到。这位县主却做到了,很是令我讶异,看来县主的神医之名绝非吹嘘得来,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九雅微微一笑,目光扫视过萧氏和傅璟渐变难看的脸,再望向马皇后,“请皇后娘娘明证,刚才也是大家有目共睹,那粥是我亲自盛了交到雨嫣手里端出来,这一出来就变成了西海花的粥,可真是奇哉怪哉。何况,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这个莲叶碗,表面上似乎与我的那套莲叶碗一模一样,但是实质上,大家来看看,我的每个莲叶碗角上都刻有极小的金色序号,大家都可以来看,此碗有金色序号么?”
她让雨蝶把花厅刚盛过粥的碗都端过来,然后再一一让人辨认,安平候看得最为仔细,冷声道:“虽然这些符号我不认识,但是显然出自一个工匠之手。而这个盛西海花的碗上却没有……”
“这事看来已经很清楚。”马皇后打断安平候的话,抬眸看了杨贵妃一眼,只见杨贵妃眉眼间蕴满的盛怒,似乎就要爆发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诮的笑,面上却肃穆说道:“这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县主,粥既然不是县主的粥,而这君笑醉的花县主也说不曾让人搬过来,雨嫣,这当中都有同一个人经手,难道是你想害你三嫂?”
她的话又尖锐又犀利,雨嫣吓得趴伏在地上,安平候怒得冷斥道:“雨嫣,你为何要害大姐,又要害三嫂?你是不是疯了?”
雨嫣大哭,傅誉也过去将她拉起来问道:“雨嫣,三哥待你向来最好,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你三嫂?”
萧氏则假惺惺道:“雨嫣,连皇后娘娘都看出来是你栽赃你三嫂,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大姐待你向来亲厚,你又怎么能这样害她?”
几个贵夫人都一脸鄙夷之色,众人又都责难她,雨嫣好似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的大声哭道;“不是我,不是我,三嫂,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害我?明明是你要我搬的花,明明是你让我中途换的粥,现在反而把所有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你好卑鄙!”
不仅九雅气得红了脸,连傅誉都气得牙根直咬,他一把抓住雨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