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泣不成声,她旁边的婆子接着道:“说是得罪了蛇精,所以才让少爷长这一身跟蛇脱壳一样的皮,老爷还请了道士,少爷喝了符水,一点都不见好转,宋大夫,这都半年了,眼看少爷越来越虚弱,这病能治么?”
江大人也殷殷地望着九雅,九雅沉吟着翻了翻婴儿眼皮,又给他拿了会脉,最后捏了他的舌胎看了看,微点头道:“遇上我,算是江大人的儿子命大,此子有救。”
江大人眸中神大绽,喜道:“真的么?本官今年四十五才得此一子,宋大人可不能打诳语。”
九雅直起身子望着他,眸中诚恳,“绝不打诳语。”
“那就请宋大夫赶紧开始着手救治。”江大人迫不及待。
九雅摇了摇头,“在医治之前,我还想借一步和江大人说话。”
江大人皱眉,不由再次上下打量着九雅,心里狐疑,难道这人并非真的治病大夫?只是想打秋风?
但是关系到幼子,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九雅迎向书房。九雅示意他摒退左右后,开门见山道:“不知江大人是否听过皇上新封的宁和县主?”
江大人思索了一下,“听过,听说是安平候的第三个儿媳,此次皇上还派她前往新宜控制霍乱役情,在京城也享有神医之名,这……有什么关系么?”
九雅笑了一下,“不瞒大人,我就是宁和县主,安平候三儿媳。”
江大人闻言大惊,霍然站了起来,“你就是县主?县主可是女……”
九雅声音变了原声,“我本来就是女子,为图出门方便,才换了男装。”
“可是县主现在不是应该在新宜郡么?怎的会来了鄣州?”
九雅垂下眼,幽幽道:“因为新宜那边出了大乱子,我是趁乱逃出来。”
江大人大为不解,“出了大乱子?难道是那霍乱并未控制住?”
九雅摇头,蓦然抬起眼,目光犀利冷厉道:“霍乱倒是控制住了,但是那里的张士诚张郡守勾结藩王南平王突然袭击了新宜,不仅巡按黄大人被困,而且,我相公,也就是三藩之一的息王的外孙也被困死在那里,据我逃出来的时候的情形来看,我相公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被他们射杀。此等大事,万望江大人速报朝廷,早日派兵镇压南平王,不然,可能连鄣州这边都会被牵连。”
江大人心内暗震,他身处南地,最为清楚皇上对三藩王的忌惮。而且自皇上登基稳固朝政之后,最想做的一件大事,便是剥藩,害怕三藩对他的子孙后代江山起觊觎之心。而三藩之中,皇上最顾忌的就是息王,息王盘踞鲁西,多年来虽未异动,但是那都是表象。
据他的小道消息,听说息王在鲁西私造兵器,阴养死士,招纳亡命,早有反意。若不是他的谪亲外孙因毒被制于京,他已后继无人,才不得不隐忍不发而安静蛰伏,恐怕这南地早已被息王攻陷。
现在忽闻息王新外孙傅誉被南平王伏杀于新宜,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此事如果不立即上报,不让皇上提前知道息王即将有异动,这后面的事恐怕是他一个刺史无论如何也顾及不到的事。
但是混及官场多年,并不是一个被人风一吹就没了主见的人,当下沉住气,反而坐下来说道:“要说南平王伙同新宜郡守谋杀朝廷命官,这件事不是应该立即让罗樟郡守向朝廷上报吗?县主为何会舍近求远,到了我鄣州求救上书?”
九雅心底冷笑,就知这些官员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她故作沉重的想了想,仿佛在斟酌要不要说一般,最后,她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江大人不知道,黄大人此次去新宜,还有受皇上所托要探听卢邑齐王军战况的任务。想必大人也听说过,朝廷已经近一个月没有齐王的消息,皇上一直怀疑是朝中有人故意截留了边事消息。黄大人此次随我们到新宜后,派出前往卢邑的羽林军多数被杀,多方查探,才知道是罗樟郡守派人截住了卢邑的所有消息。齐王那边现在断粮,染病,死守卢邑,其忠肝义胆天地可鉴。”
她歇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那位楚大人却敢做出这等事,他一个郡守,有这么大胆子么?分明是太子授命于他,想将齐王困死,最后让他败北。太子现在为了保东宫之位,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弃国家大义于不顾,联合南平王杀傅誉,联合下面的官员逼死齐王,大夏整个南方地区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江大人,难道您就不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为国家出一分力吗?”
江大人慢慢喝着茶,分明还在权衡之中,对于楚大人与太子勾结,干出此等逆天之事,虽然让他吃惊,但是他若管,便既有可能得罪太子,那可是他日的皇上,恐怕不划算。
九雅实在恼恨于他的无动于衷,笑了笑,故意轻松道:“听说江大人是淑妃娘娘的内弟,那么您也应该知道太子不予身处北疆寒地的昭王拨粮款的事。他日,若是太子真登了基,你们这些昭王外戚,会有好日子过么?再者,你也应该听说过,此次的霍乱,是晋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