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已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慕容谨·慕嫣然的面前·却似还是那个仰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甜甜的唤自己“二姐姐”的孝子。
含笑应着·慕嫣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慕容谨和薛氏,柔声祝道:“也希望你们一世顺遂。”
旋即·慕嫣然又添了一句,“早生贵子…···”
听了慕嫣然的话,薛氏顿时羞红了脸,而已经饮尽了杯中酒的慕容谨,也止不住的咳了起来,眼中尽是羞赧。
热热闹闹的到了子时,外头已经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
孩子们早已兴奋不已,争先恐后的奔去了院子里看烟火,大人们也各自起身,披好厚裘出门站在了廊檐下。
柏松堂的院落里,管家早已带着下人们摆好了要点燃的烟花和爆
榕哥儿带着几个大些的弟弟,人手持着一根香,走到了院中。
及至远处依稀响起了寺里的钟声,几个孩子相视一眼,俯身点燃了烟花爆竹的捻子,飞一般的窜回来站在了各自的父母身旁。
火树银花一般的璀璨中,众人迎来了景熙六年。
再回到柏松堂,外头已经一片安宁。
又陪着慕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屋里的人便各自散了,带着孩子们回屋去歇息了。
将柳氏送回明徽园,慕嫣然,而贺启暄,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嫣儿,这样的日子,便是我最向往的,以后,等咱们老了,咱们也会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一大家人,和和美美的在过日子,嫣儿……”
醉言醉语的说着,贺启暄的眼中,尽是憧憬。
喝醉酒的人,最是大力无比,和白薇佩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贺启暄弄到暖炕上歇下,慕嫣然只觉得疲惫不已。
一夜好梦。
再睁眼,天色已经亮了,身边,贺启暄已经醒了,正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
展颜一下,两人相继起身,带着几个孩子去了柏松堂。
用罢早膳,宫里的马车也已经到了,送来了玫儿和芊芊两位公主,贺启暄和慕嫣然便带着孩子们去了落山别院,如那日一般,和美的吃了一顿极为惬意的年饭。
“皇上的病情,可有好转?”
趁着歇息的功夫,贺启暄和慕嫣然寻到了杜之末。
摇了摇头,杜之末坦言说道:“微乎其徵····”
闻言,两人面上并未显出一丝失落。
十年的毒,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解了的?
如今能有解毒的法子,已经是万幸了二十八那日来,知晓景熙帝再未咳血以后,贺启暄和慕嫣然的心中,已经连着念了无数遍菩萨保佑,如今这样,也是意料之中的。
“大概什么时候,才能知晓皇上的身子需要调理多久的时间?”
贺启暄沉声问道。
思忖了一番,杜之末谨慎的答道:“怎么也要半年才行。如今,皇上仅仅是止住了咳血可体内的毒,却无一丝变化,总要等有了变化,才能据此判断。”
点头应下,贺启暄又叮嘱了杜之末许多话,才和慕嫣然回到正殿。
景熙帝和皇后又赏了几个孩子许多东西,正殿内一片和睦,景熙帝和皇后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淡淡的安慰。
第二日便是初二,按着旧例是要进宫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的。
想及除夕夜宴时的不愉快,慕嫣然的心中就有一丝发憷。
“别担心……”
马车里,贺启暄安慰的拍着慕嫣然的手,“人老了,性格自然会古怪些,太皇太后如今性子愈发孤僻,从前的那几位太妃,如今也不大和太皇太后亲近了,她一个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趁着人多,自然要发泄几句。咱们去也就几个时辰而已,很快就可以出宫了。”
点了点头慕嫣然回以一个柔美的笑容。
到了永寿宫,太后正和襄王妃以及皇后的母亲秦夫人说话。
行了礼起身,说了会儿话,以太后为首,一行人便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里,也难得的热闹,昔日的汝宁侯夫人,如今的赵夫人南宁侯府吕夫人清远翁主和长平郡主母女,以及都城里一众有头有脸的诰命夫人俱数在此。
见太后带着贺启暄和慕嫣然来,原本满脸笑意的太皇太后顿时耷拉下了脸。
本就心中有疑,那些猜测太皇太后和景熙帝祖孙关系不合的人,暗里打量着太皇太后的脸色,互相之间眉来眼去,心中也顿时有了计较。
俯身行了礼,迟迟不见太皇太后叫起,太后径直起身,又叫起了身后诸人,泰然自若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中。
一旁,太皇太后的面上愈发不喜。
不欲搭理太后,太皇太后转而看着贺启暄,面色愠怒的说道:“朝政之事,何等重要?皇上轻而易举,便交由你摄政,是对你的信任。可你别忘了,皇上与你,先是君臣,才是兄弟,莫要仗着自己如今荣耀无比,便目中无人。你不劝着皇上收回成命,反而兴致勃勃的安坐于乾安殿处理朝政,这便是你作为臣子的本分?”
“臣……”
抬眼看着太皇太后,贺启暄的话刚开口,便被一旁的太后打断了,“祖训有云,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既然有此决断,定然有他的道理,太皇太后如今安然养老便是,何必为了这些事,而违了祖训呢?”
“你……”
脸色震怒,太皇太后怒目瞪着太后,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