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出声,打断月凌云的话,沈凝暄慢悠悠的行至榻前躺下身来,舒服的喟然一声,她凝眸看着他,眸光澄亮,神色炯炯:“我只问一句,你现在于这里守株待兔,可是要拦我?”
“你觉得,我会拦你?”
不冷不淡的反问一句,月凌云看向床榻上的沈凝暄,见她始终看着自己,似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他眸色微深:“傻丫头,你要记得,不管到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沈凝暄微怔了怔,旋即开怀一笑:“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现在才知道拍我马屁,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眸光闪闪,月凌云视线微远,却是脸上含笑:“我在等你,是为了让你知道,知你和大长公主离开京城的,不只我一人,每日初晨北城门大开之时,父亲一定会在那里督守,你们进城容易,想要自己出城,只怕有些难度!”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一闪。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她笑声问道:“哥哥会帮我吧?”
月凌云点头:“这个当然!不过有些麻烦……”
“哥哥你等等!”
打断月凌云的话,沈凝暄直接从床上起身。
见沈凝暄忽然站起身来,月凌云神情一愣!
再见她从榻上取了一只包袱,又从包袱里取出两只瓷瓶,他便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哥哥待会儿就知道了!”
提了热水,将手里的药水涂抹在脸上,沈凝暄缓缓落座于边上的梳妆台前猎爱游戏:首席,别玩了!。
微抬眸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因连日赶路而略显苍白的容颜,她轻勾了勾唇瓣,先以药水将脸上的易容膏洗去,而后又将手里另外一只瓷瓶打开,以小指剜出里面的透明微黄的膏体,细细的涂抹于脸上。
见她如此,沈凝暄不禁娥眉微蹙。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的工夫,梳妆台前的沈凝暄蓦地一拍手掌:“好了!”
等了许久的月凌云,因沈凝暄的一巴掌心神一颤,皱着眉头,缓缓朝她看去。
抬眸之间,恰逢沈凝暄自铜镜前转身,待睇见沈凝暄此刻的妆容时,他不禁面色一僵,整个人都怔在了座位上。
梳妆台前的沈凝暄,经过一番折腾,早已不复往昔的天姿国色。
此刻的她,皮肤蜡黄,一眼看去,倒像是个逃难而来的普通难民。
不过……
月凌云指着沈凝暄的肚子,皱眉说道:“我说妹妹,脸上是处理好了,不过你这肚子太招摇了!”
“这个好说!”
轻轻一笑,却是明眸善睐,沈凝暄轻抚自己的肚子,不以为然道:“我明儿换身肥大些的衣裳就好!”语气一转,她挑眉问道:“哥哥,你看这样我能混出去吗?”
“能……”轻咂了咂嘴,月凌云怔愣了片刻,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明儿大长公主也要这副装扮?”
“这当然!”
轻轻笑着,沈凝暄缓步行至床榻前,凝眉看着月凌云,她轻抿红唇,重新躺下身来,悠悠然道:“姑父一定以为,我们会乘车出城,明儿我会跟师姐徒步出城,北堂凌垫后,哥哥只管挡了姑父的眼,行个方便就行!”
“暄儿!”
看着沈凝暄一派悠然的模样,月凌云轻皱了皱眉宇,轻唤她一声。
“怎么了?”
沈凝暄轻挑黛眉,凝眸看着月凌云。
月凌云轻叹一声,无奈说道:“说起来,你这身份,还真是让人头疼,舅舅背叛了皇上,在燕京你是叛贼之女,到了这边,父亲跟齐氏行营有是死对头……”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我知道,哥哥在为我担心,不过你放心好了!”抬起头来,对月凌云投以安慰一笑,沈凝暄沉声说道:“我在燕京能化险为夷,到了燕京自然也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不是还有逸吗?我就不信,他会舍得让人伤我!”
“也是!”
月凌云噙笑起身,“今日十六,你好好歇着,待明日一早,离开衢州后,再赶一日的路,刚好可以赶上他的大婚!”
“哼!”
听月凌云幸灾乐祸的提起独孤萧逸大婚一事,沈凝暄嗤笑一笑,道:“老娘到了那里,看他还敢娶谁!”
“也是!”
对于她如此嚣张的回答,丝毫不觉意外,月凌云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哥哥蛮巫!”
见月凌云要走,沈凝暄心弦一紧。
闻声,月凌云微微转身。
迎着他疑问的视线,沈凝暄心思微微沉下:“姑姑,她还好吗?”
“母亲?”
眸光微微深邃,月凌云轻笑着问道:“如今父亲和舅父,分别辅佐如家和齐家,在战场上刀兵相接,她夹在中间,怎么可能会好?不过话说回来,好在她与舅父并不亲近,倒也还看的开。”
“哥哥!”
眸光黯淡下来,沈凝暄思前想后,迟疑片刻,终是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指的不全是这个!我指的的是姑父和如太后……”
月凌云闻言,心神微微一窒!
静默片刻,他无奈轻牵了牵唇角:“连你也知道吗?”
见月凌云如此反应,沈凝暄的心不禁暗暗一沉,低垂眼睑,她轻叹一声:“看来我猜的没错!”
她的姑父月明威身为武将,本不该钟爱熏香之物,可他的书房里,却总是拢着同一种香料,这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