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位于暗处的楚兴德,顿时忍不住心底那疯狂上涌的怒火,带着一堆侍卫冲进了房中。
刹那间,房内灯火通明,照映出欧阳玉那张已经惨白的脸孔,但楚兴德却根本不予理睬她的狼狈模样,只是恼怒至极地咆哮道:“欧阳玉!你真是胆大包天!”
“老……老爷?”
欧阳玉顿时愕然。
紧跟着,她才看见楚诗嫣在追月的陪同下,款款踏入房中,随后假扮成楚樱瑶的彩云,便掀开那散乱的头发,露出了真实的脸孔。
于是,欧阳玉陡地呼吸一滞,什么恐惧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无尽的怒火:“你……你们……竟合伙起来戏弄我!”
“六姨太,这话你可说错了。”楚诗嫣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说刚才坦白的,都是被惊吓之余的妥协之言?”
“当……当然!”
欧阳玉从床底爬出,也不管什么灰头土脸,忙求助地看向了楚兴德:“老爷!您可要相信玉儿呀!刚……刚才,玉儿是被那假扮瑶儿的彩云,给吓得没办法,才不得已答应她的坦白!事实上,这些都只是玉儿捏造的。”
“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楚兴德重重一哼,丝毫不理地拿出了一个香囊。
那是他,刚刚才命人从楚樱瑶房间搜出来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香囊里面装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有楚樱瑶对楚老太君所做之事的详细。而不巧的,是那字条上的笔记,与欧阳玉的一模一样。
“我……我……”
“我不出来了吧?”
楚诗嫣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笑道:“欧阳玉啊欧阳玉,虽然你老谋深算,料定了二姐会因二姨太被逼疯之事憎恨于我,便设计利用她对我的仇恨来栽赃我。不过你应该没有料到,二姐会把这个所谓的香囊妙计,给留下来吧?”
“其实说真的,今晚我与爹爹,本可以不扮鬼吓你,就能治你的罪!但为了让爹爹对你不再留有分毫信任,我却不得不在找到证据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让你不打自招!”
“哼,区区香囊,又能怎样?”欧阳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我可以说,这是你让人模仿我的笔迹所写!故意陷害我的!”
“我可不这样认为!”
楚诗嫣不屑地笑了笑,很快拿出了一封信,慢条斯理地拆开道:“知道这是谁写的吗?这是我那可怜的二姐,在采用了你的香囊妙计之后所写!”
“她早就料到,谋害老太君栽赃于我的事情,有可能会败露。而你,又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地保全自己,所以她,早就聪明地留下了遗言,一切真相尽在其中,你自己睁大狗眼看个清楚!”
说完,楚诗嫣甩手一扔,将信件丢在了地上。
见此,欧阳玉倒没有迟疑,忙从地上捡起信件看了看,而后两眼死死瞪大,万分不敢置信地环视着房内的每一个人。
无助,恐惧,死亡,痛苦……
种种负面情绪,在她的心间如同狂潮般汹涌澎湃。
事到如今,她还能做什么狡辩?
不管是彩云刚才扮楚樱瑶吓她时的坦白,还是楚樱瑶所遗留的香囊妙计,又或者楚樱瑶留下的遗言信件,都可以充分地说明,整件事情都是她所幕后策划。
而且现在,还多加了一条杀人之罪,可谓罪加一等!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兴德铁青着脸,双眼冰冷地哼道:“本相待你母子二人,好像不薄吧?老太君对你母子也是极好的吧?你为何,要做这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事?竟敢毒害自己的婆婆,还把瑶儿也杀了!”
“老爷!老爷饶命!”
欧阳玉见事情已经到了她无法争辩的地步,便只能承认地求饶,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楚兴德脚下:“求老爷念在咱们夫妻多年的份上,求老爷念在玉儿为你生有独子的份上,就饶过玉儿这一次吧?玉儿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会好好做人,绝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求老爷开恩呐!”
“滚!你个毒妇!”
楚兴德不屑地抬脚,狠狠把她踹开道:“你以为哭哭啼啼,就有用了?本相告诉你,这没有半点作用!只会让本相越加地讨厌你,憎恨你!”
“还记得,本相小时候,爹爹落魄之际,是老太君含辛茹苦地把本相养大,教本相成才,督促本相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在本相的心目中,老太君就是至高无上的,谁也不可伤害,谁也不能伤害!”
“可你呢?为了争宠,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为了满足自己的无知私欲,为了害嫣儿,竟根本无视本相生母的性命!此等心肠,着实比蛇蝎还狠,比砒霜还毒,谁敢饶恕你?”
说到这里,楚兴德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说,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份上,看在你为本相生有独子的份上,甚至看在你爹爹欧阳空的份上,本相决定不亲自杀你,但却会把你交给官府秉公处理!生死看你运气!”
“爹爹英明!”
楚诗嫣轻轻拍了拍巴掌,愉悦地笑道:“二姐好歹也是一条命,若是此事不交给官府处理,外人知道还以为爹爹目无法纪,私自处理呢。”
“不!不要!老爷不要啊!”
欧阳玉听得魂飞魄散,惊恐万分。
若是楚兴德,真把她交给了官府,那么光凭这谋害宰相之母的罪行,便能定她的死罪,不论楚老太君有没有真正死去。
毕竟,宰相是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