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晨光就那么静静的洒在地上,叫人的心中也透出丝丝的凉。在一个平常的农家小院中,一个只着单衣的女子,蜷缩着依偎在那棵早已生机全无,斑驳枯损的桃树身上,那张惨白精致的脸上,两行血泪显得分外灼目。将树下两人的双目就灼的生痛。
千炙和秦西两人皆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脸血泪的小女孩该如何才好,何况……他们的悲伤还有大半是他们造就的。
“南歌……”踟蹰了许久,终是千炙先开口了,他只觉得自己喉头哽住一块,费劲了力气才吐出几个字来“你先下来好不好,现在天凉,跟师兄回屋吧。”
南歌听见千炙的话,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想挨桃树更近些。但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必定是叫人家担心了。也不敢多任性,轻轻点点头,用微哑的声音道:“师兄……我看不见了,你抱我下来吧。”南歌说话的语调平常极了,就好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一般,将自己眼盲的事情说给两人听。
她说的轻巧,可是却叫听的人,又在已经鲜血淋漓的心口再狠狠划上了几刀。痛的两人都白了脸,一双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好几遍,才确定将胸口翻涌的疼痛压下。
“好……”千炙原以为自己已经将情绪控制很好,想不到吐出的话竟破碎的不成样子了。在树上坐着的南歌自然也将那音节听个仔细,心知两人现在一定愧疚的不行了,便漾开一个笑容来,故作欢快的道:“哎呀呀。怎么办啊,我现在这个样子将来,这几日可是要缠着师兄呢。师兄你们可是要好好照顾我呢,不许不耐烦。”
看着那丫头自己都那副摸样了还在想着他们。两人心中更是难受了。喉咙早已酸酸涨涨的堵了一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不断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忽又想起南歌现在看不见,又忙的挤出嘶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回答道:“好……好……师兄什么都听你的。”
谁能想到,现在慌乱局促的两人,平日里都是呼风唤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现今为着这个缩在树上的小女孩儿,可是将那些从未尝过的滋味全尝一遍了。
南歌现在眼前全是一片血雾,只迷迷蒙蒙的感觉着眼前有光,想来应该是天亮,现听着声音。还只有千炙和秦西在,也担心贺大娘她们睡醒了又要为自己现在的样子掉眼泪,便晃晃脚丫子。冲还沉沁在自己心绪中不能自拔的两人道:“师兄快让我下来吧,有点凉呢……”
现两人的心全悬在南歌身上呢,她有要求哪里又不依着她的。两人对视一眼,就决定叫千炙上树将南歌抱下来。
只平时做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成竹在胸的人,现在却为着一点点小事居然紧张的手脚都颤抖起来了。就见他先深吸了好几口气。又绕着桃树转了好几圈,像是在确定最好的着陆地点,这才后退几步,准备飞上树去。瞧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做多了不得的事情呢。
千炙轻轻一跃,就如同飞鸟一般轻巧的腾空而起,又悄无声息的落在南歌身边一个树杈上,对速度和力道的掌控可以说是至臻完美了。
千炙上树的时候声音轻,南歌还没有所查。当他还在地上呢,便抱着树干又唤了一声:“师兄?”
这时千炙方站稳,听南歌叫他。心神一松,摇晃了几下。差点就摔了下去。忙一边扶着树干稳住身子,一边回答道:“恩,师兄在这里,南歌别怕,我这就抱你回去。”
南歌点点头,只继续抱着树干没有说什么,倒是在树下的秦西,看着千炙在上面摇摇晃晃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那眉毛皱的都能夹死一直苍蝇了。但也不敢出声,就怕打搅了他,南歌也跟着摔下来,只将身子又凑得离桃树近了些。
清晨的空气还是冰凉凉的,南歌又只着了一件单衣,这一夜的风露下来,身上早冷了个透。千炙一靠近,他身上的暖气就先叫南歌轻颤了颤。不知为什么,南歌抱着树干的双手了紧了一些。甚至将脸颊都贴在了粗糙的树皮上,那排斥意味显而易见。
那动作尽管很细微,但还是叫千炙瞧见了,心知她远没有像她表现的那般轻易放下,然她已经在屋外受了一整夜的寒风,病又才好,怎么也不能再这么由着她了。
便试探的抓着南歌肩膀,温声唤道“南歌?我们先下去吧,待会贺大娘她们该醒了。”
听千炙提起贺大娘她们,南歌终算是松开了抱着树干的手臂,双手抱着树干抱了一夜,其实早就有点麻木僵硬了,现在乍然的将手松开,一下字两臂就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那酸麻的滋味叫南歌不由的蹙起了眉。看她那样子千炙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
南歌摇摇头,只将双手伸向千炙发声的方向,示意他将自己抱下去。当南歌入怀的那一刻,千炙就为着南歌身上的寒气哆嗦了下,跟着就微热了眼眶。现在的南歌哪里还有平日里一点温暖的气息,浑身上下都如冰块一般了。不由微偏了头,压抑的吸几口气静了静心神,才将南歌抱起来。
见千炙要将自己抱起来,南歌忙将还酸麻的厉害的双手环住千炙的脖子。两人现在离得极近,近到他身上有着好闻的青草香气都将南歌拢在其间,甚至南歌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千炙呼出的鼻息。
一股股热流就从千炙的怀里源源不断的传来。一点点的温暖着南歌被寒风吹了一夜的身体。这一切原该是叫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