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灰蒙蒙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划破天际,流砂院中的丫鬟嬷嬷便开始忙碌起来,无暇欣赏院中的景色,偶尔打诨偷懒的此时也不得不劳作起来。偌大的院子因着些许人的忙碌也不显得寂寥了,拒丫鬟仆人穿梭往来,院子中却依然静悄悄的,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大秀的脾气是很温和,但是谁若是在清早扰了秀清梦,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的。
不多时,第一缕朝阳映射在了院中一座精致的小楼——琉璃阁上,畜的阁顶不知暗藏了什么玄机,竞直直的把那如火的朝阳给晕染开来,使得整座流砂院仿佛镀了层金一般,闪耀着金光。琉璃阁的门前站着两名梳理着双鬓的小丫鬟,两名均是身着鹅黄色的纱裙,只是一名低眉垂首,柔柔弱弱,让人顿生怜惜之感,另一名并没有低头,眼睛不是扫射着忙碌的丫鬟婆子,让人只觉是个嚣张跋扈的孩子——
静待了半盏茶的功夫,门被圆圆脸的绿裳推开了,门口的两名丫鬟端着水和布巾等悄声走进房中,红裳正掀起了床上的帷幔,分别扎整起来,之后从床上走下来一位身着上等白色冰绸xiè_yī的绝色女子,真可谓是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只可惜,这女子神色并不好,寡淡无波,一双凤眼暗含锋利,金珠银珠忙上前服侍女子洗漱,金珠依然乖巧,只是银珠也难得一见低头臣服,是的,那目光中是臣服。
整个过程一直静悄悄的,每个人默契而恭敬,女子静静的坐在那母亲请人精心雕刻过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面若桃花的自己,心中却涌起一阵悲凉,明明是芳华正茂的年华,心却瞬间苍老了,想想前世的一切即将重新来过,女子狭长的凤眸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终究是定性最差的一个,绿裳看见自家秀在镜前发愣,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秀,今日着什么装束?”
叶慕灵回过神来,想了想便说道:“就水蓝的印白梅的那件吧。梳一个流云髻即可。”几个丫鬟马上行动起来,不出半个时辰,叶慕灵便打点好了一切。
银珠见了,忍不住的惊叹到:“秀定是这京都第一美人!”
再见叶慕灵,身着水蓝的丝绸抹胸裙装,淡淡的蓝映衬着如雪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肤若凝脂,面如白玉,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浅笑,最醒目的依然是那一点朱红的小嘴,饱满欲滴。流云髻上只坠了件简单的流苏,美丽的不可方物,只是,对于堂堂镇远侯府的嫡出大秀来说,这样的装束未免太素净了些,当叶慕灵站起身来走向门口,那身蓝色的绸衣仿佛有着银白色的光泽在流动,再配上那清冷的气质,整个人不禁显得有些寒冷。
几个丫鬟忙跟上前去,红裳关上了琉璃阁的门,那一瞬间不由得有些呆愣,琉璃阁,顾名思义,收罗了许多珍奇的宝贝,以夫人和老爷对秀的宠爱程度,这琉璃阁的构造当真是比得上皇亲贵篑一般了,只是每每秀在时,让人的目光就忍不住追随,那媳的宝贝也黯淡无光了,红裳淡淡的摇了摇头,便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小桥,再欣赏欣赏百花的姿态,叶慕灵便来到了母亲的院子,正巧赶上母亲用膳,便未着人通报便悄悄的走了进去,而夫人院中的丫鬟婆子自是知道夫人有多么宠着秀,便没有人做声。
叶慕灵走到侯府主母的背后,轻轻的圈住了母亲的脖子,将脸蹭向母亲的脸颊,轻轻的喊了声:“娘,灵儿好想你”
而叶府的主母听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连忙拉着叶慕灵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同时说道:“你这个猴崽子,一点也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叶慕灵清冷的声音中流露出笑意:“娘说我是猴崽子,那娘成了什么?女儿可不依。”
当叶氏的主母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时,神色瞬间垮了下来,心疼的道:“我的儿啊,你这脸色怎么差成这个样子,你还让不让娘活啊——那些个丫鬟呢,就是这么伺候秀的!”说道此处,不由得声音变大,语调上提,明显的压制着一腔的怒火。
素来知道她娘有多么嚣张跋扈的叶慕灵,连忙上前劝道,“娘,不关她们的事,只是近日天气热了吃不下什么东西,今儿见着娘这的伙食不错,却是勾起了女儿的yù_wàng。”
叶氏一听连忙给女儿盛了碗芍药牡丹粥,道“快尝尝,这粥有去火的功效。”叶夫人不是傻子,她能稳坐堂堂侯府的主母还顺利产下两个孩子,自然有两把刷子,既然女儿转移话题,不想她追究丫鬟的过错,她自然不会违了女儿的意思。
母女俩沉浸在温情之中,而叶慕灵叶难得变得温暖起来,仿佛有了生气,叶慕灵感受着母亲对自己的疼爱,想起前世母亲被姨娘下药毒害的昏迷不醒,而她居然连母亲一面也没有见到,不由得格外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幸福——
刚刚撤下宴席,便听见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翠竹来报,几位姨娘和秀来挑选布料了,叶氏主母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叶慕灵听到她的好姨娘和好妹妹来了,不由得讽刺的一笑,之后转头向她的母亲禀告了一声说是自己遣人通知她们来的,叶氏主母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显然并未把她们放在眼中。之后吩咐人把她们带到偏厅——
当叶氏拉着自己的女儿到达偏厅的时候,几位姨娘和书橱的秀已经在等候了。
叶慕灵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穿着粉色纱裙,插着繁杂头饰的小女孩,故作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