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对不起都无比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内疚和心疼,可是除了对不起,夏暻寒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听着那一声声似乎捏碎了心才说出口的对不起,夜未央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那时的恐惧到现在她还记得,只是自强让她忘记害怕,也不准自己害怕。
没人依靠就什么都要靠自己,那个时候她跟自己说的最多的不是安慰,而是拼命的让自己坚强。
可是现在,她可以拼命的告诉自己可以脆弱了。
像安慰孩子般,夜未央轻轻抚摸了下几下夏暻寒的头,那一次的争吵并不是他的错。
从他被老爷子带进去的时候,他就不曾害过自己。
是自己总是将他拒之门外,就算当初情动了也拼命的压抑,还说出那样伤害他的话。
虽然每一句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尤其是,当初坚持要去参加比赛的是自己,他也跟自己说过那次的比赛异常的危险,是自己赌气不听坚持要去,才有了后来失明的两年。
她谁也不怪,如果这是自己必须经历的,那么她愿意接受。
“……你第一次是怎么恢复得?”
就算知道这一切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可夏暻寒想要知道一切,这样他才能尽自己所能的帮助她。
拧眉想了想,那时也是因缘巧合,为此夜未央也想到了某个人。
如果不是她,恐怕她还不知道要在黑暗中生活多久?
她记得,那时几次有了希望之后带给自己的都是失望,这样的次数多了,她渐渐的也是去了信心,最后更是没了一点想要再次看到的yù_wàng。
整日什么都不说也不问,由着医生来。
那种自我放逐的心态,一度让医生都快让自己去进行心理治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就连医生都快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告诉自己,有了适合的眼角膜,并且可以立刻给自己动手术。
那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上激动说不上惊喜,整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尽管她什么也看不到。
从医生跟自己说可以做手术到手术完成,这个过程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让朱雀他们负责所有的事情,后来出院到离开她都没有追问不是已经没有了的眼角膜怎么又突然有了。
直到离开了那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突然命人去调查。
结果,只是有人将本该给他做手术的眼角膜让给了自己。
后来她努力的去寻找那个人,医院却怎么也不肯透露,最后这才无疾而终。
只不过,夜未央没想到,这次的回来竟然让自己意外的找到了那个人,虽然他不曾提过一个字,可她知道一定是他。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吗?”
听着那宁静的嗓音,夏暻寒似乎也渐渐冷静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慌乱,脑海里也清晰了不少。
摇了摇头,微拧着眉头,夜未央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几次的试探,为什么他都不愿意承认?
“是谁?”
“是……”
“扣扣。”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对方也只是提醒里面的人外面有人要进去,不多时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夏逸凡那俊逸的脸就出现在夏暻寒的眼底。
微眯了下双眸,沉声道:“什么事?”
“大哥,爷爷让你去一下。”
闻言,夏暻寒眸底暗沉的颜色明显加深,很快又消失不见,点了点头,正准备跟夜未央说些什么,就听那淡然温雅的嗓音幽幽响起,“让爷爷他们过来吧。我也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夜未央说的直白,可听着的人却是心一沉。
旁观者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夜未央很清楚。
第一次失明是因为赛车出事伤到了眼角膜,换了就没事。
可是现在不是!
在眼睛完全看不见之前,那些头痛和短暂的失明都让夜未央敏感的察觉到这一次的失明可能不是眼角膜的问题,而是另有原因。
不管是什么,她都想要知道。
夏暻寒本部想答应,可她握着自己的手是那么的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架势,那份执着让他无奈。
半响冲着夏逸凡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尽管夏逸凡也不怎么愿意让夜未央知道病情,可既然他们俩都要求他也不便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病房外,徐邵卿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病房内的一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微垂着的眼睑遮挡住了眸低的一片森光,始终沉默着,只有那闪动的手机屏幕告诉着众人刚才他正在通电话。
很快,夏夏家人带着院长等一行人就来到了病房,偌大的病房立刻变得有些拥挤。
夏昌荣看着夏暻寒,眼底有着不赞同。
对于爷爷的反对,夏暻寒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望向院长,几次挣扎都没法问出那句话。被夜未央握着的掌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恐怕这里,他是最紧张的一个。
“院长,你说吧。”
这次开口的是夜未央,相比较其他人的紧张,她似乎真的轻松太多。可就是这种轻松才更让夏家人担心。
就算她不至于绝望,可这种太过于平静的态度总让他们有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我也清楚一些,所以你不用瞒我。有什么就直说。”
夜未央又道,堵住了院长在夏昌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