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桥桥道:“轻重缓急我还是知道的,三叔……”顿了下,冯桥桥道:“三叔,你怎么认识江岁宁的?”
“江公子?”三叔沉吟,隔了一会儿,才道:“江公子是我在外乡遇到的,那年我刚卸甲归田,心气儿很高,想去外地做些生意,正好遇到江公子遭山贼迫害,其实我看江公子有些本事,可惜山贼太多,他一个人,也不是对手,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倒会点拳脚,当时就帮了一把,后来把山贼赶跑了,才知道江公子是被人下了药了,所以才被逼成那样。”
“他护着艾艾,自己是受了伤,不过艾艾倒是好着呢,我原当艾艾是他女儿,没想到是他妹妹,后来我就带了艾艾回来,江公子自己离开了。”
“哦。”冯桥桥点了点头,接道:“他受了伤,你怎么没救他?救小孩子,他也放心交给你呀。”
“这个问题么……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叫做江岁宁,也不知道他就是天下首富的少主,不过看他情况像是着急什么事情。”
“这样啊……”
冯桥桥想了想,笑道:“三叔还是个行侠仗义的呢,怪不得……”
三叔尴尬道:“英英那孩子,这些年来没少找你们姐俩的麻烦,我代她给你们道歉了,你比她小一岁,却比她懂事多了,哎……”
冯桥桥嘴角动了下,道:“性格使然罢了,我有事,不和三叔闲聊了。”
“唉,好好好,丫头你去忙吧。”
“嗯。”冯桥桥点了头,转身,往竹园去了。
今儿个是采茶的日子,龙战自然知道,早上送了早饭去之后,也没有再围绕在冯桥桥身边。才进竹园,冯桥桥就看到龙战放飞海东青。
眉梢一动,她进了屋。
“她找你说了什么?”龙战问道。
“我不想说。”她道。
龙战转过脸来,看向她,神色清淡,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吃午饭了吗?”
看看日头,是快正午了,冯桥桥摇了摇头。
龙战道:“我来做吧。”说完,将信笺塞进腰间,转身往外走去。
嗖!
冯桥桥腕上镯子飞出银线,准确无误的将那封信勾了出来,道:“我能看吗?”
龙战挑眉:“随便。”
“哦。”
应了一声,冯桥桥打开信笺,手底下的触感,让她不由抬头看了龙战一眼,却见他神色未变的转身去了厨房之中。
皱眉看向手中所谓信笺,才发现,这信,是写在特别制作的一种丝绢上,这信笺内容,都是她几时起床,几时洗漱,一早上出门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包括早饭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汤,吃的是什么,谁做的,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全部详细分明,没有丝毫遗漏,丝绢的下端,绣着一副简单的鹦鹉摘桃图案,这图案十分熟悉,竟然就是那日,她绣在龙战领口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冯桥桥收起丝绢,咚咚咚几步跑到厨房门口,指着龙战道:“你派人跟踪我!”
“没错。”龙战老实承认。
冯桥桥张了张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龙战转身道:“我是保护。”
冯桥桥皱眉:“保护需要写我喝汤挑了莲子出来吗?你这样监视我,我以后吃饭睡觉都被人盯着,我还怎么过日子!”
“睡觉没人盯着你!”龙战一本正经道:“睡觉我自己去盯。”
冯桥桥眼皮抽了一下,“你别断章取义,我说的不是这个,就算是保护,需要这么滴水不漏吗?”
龙战道:“需要。”
冯桥桥闭了闭眼,深吸口气,道:“你不是说奸细没危险吗?我身上有药粉和小蛇可以防身,你不必这样紧迫盯人啊——”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是不是,不是你盯人太紧迫,我的意思是不要派人来盯着我,感觉怪怪的!”
龙战一步步走到冯桥桥面前,将她脸上的发丝编到了耳后,“关于你,我只能这样,如果允许,我宁愿时刻在你身边,而不是依靠别人去帮我保护你。”
冯桥桥心中一动,皱了皱鼻子,“不是说不危险吗?”
他上前,将她轻轻的揽在怀中,“多年来危险无数,对于我来说,早没了危险这个概念,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有了你,我承受不起任何万一,你当我喜欢让那么多人守在你周围打扰你的心情吗?我是最不愿意的,我想和你分享每一刻,任何可能和别人接触的机会我都不想分给别人,可惜事与愿违,那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筹谋了六年,现在时机成熟,我必须要做……”
叹了口气,龙战道:“这六年来我考虑到了任何因素,就是没算到你。”世事无常,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冯桥桥咬着下唇,蹭了蹭龙战的胸前,“听你这么说,这件事情似乎很棘手啊……”
“你来看看。”说完,拉着她的手腕,往屋中去了。
这件屋子,冯桥桥来过无数次,甚至也在这里过夜无数次,当然知道每个部分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见龙战领她到桌边坐下,从她的脖子里拿出那枚牙齿,对着牙齿吹了一下,居然发出尖锐的哨声。
冯桥桥当即傻眼。
她戴着这东西时间很久了,却从没认真研究过,只当这是龙战贴身的东西,从未想过,这东西似乎有别的用途。
随着哨音落,那只海东青扑棱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