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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欧阳修明白了这一点,以他阅历和老成自然不会当面驳斥苏锦,而且他的注意力忽然被苏锦的一句话所吸引;身为御史中丞,职业的敏感让他警觉辨别出那句话的不寻常。更新最快
“苏专使,你的心情本官很是理解,也对此报以深深的同情;不过专使也不必这么激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回应诬陷的最好办法便是澄清事实,将造谣污蔑者绳之以法,那才是积极应对之策,而非自暴自弃耍小孩脾气;根据专使大人所做的这些事情来判断,专使大人定非这般小气之人;一个斤斤计较得失之人又怎会孤身独闯匪穴,将八公山悍匪一成擒呢?”
欧阳修不紧不慢的将苏锦捧上台阶,顺便带上高帽:“专使大人的事迹现在已经在京城传为美谈,下趟回京交差之际,你可去茶坊歌肆去听听,专使大人剿灭匪徒之事已经成了说人口中的段子,成了歌女们口中的唱词儿,这份荣耀,便是西北范公和韩相公也没有享受过呢;不过你若真的去打听,本官劝你还是乔装打扮一番,需知京城传闻专使大人不仅胆识出众而且面若潘安,是个翩翩美少年,多少官宦之家的闺阁女子欲一睹专使大人尊荣而不得,你若不乔装打扮,估计东西二厢大街小巷会挤得水泄不通呢。”
苏锦忍俊不禁,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这欧阳老货还真能白话,居然说得这么夸张,消息传过去这才几天?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形?
不过苏锦也明白这是欧阳修的示好之语,自己发脾气,钦差大人不但不发火,还给自己高帽子戴,这高姿态已经很是说明问题了;其实苏锦并非想跟这位欧阳中丞交恶;他知道欧阳修的来意之后,这是给欧阳修一个态度,那就是我苏锦不好惹,不要以为我是软柿子,随便捏捏,对我客气点,否则老子就撂挑子。
若是皇上的口谕全然是冤枉自己也就罢了,偏偏那假传圣旨之事是真,而且既然有人上奏,那就说明定有把柄落在人的手里,所以苏锦也不敢闹得沸反盈天,毕竟自己有尾巴,而且将来或许还会被此人抓住更大的尾巴,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将这顶高帽坦然笑纳。
“欧阳大人谬赞,哪有这么夸张,这个……下官言语不当,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原宥;下官只是一口恶心憋不住,所以便大放厥词了。”
宋庠看的直眨巴眼,这小子简直是个变色龙,伸伸缩缩吞吞吐吐,刚才还青筋暴起,激动的大吼大叫,瞬间又低声下气的认错,越发觉得此人难以捉摸,脸面简直不值钱,以后须得珍爱生命、远离此人。
宋庠是个糊涂虫,官场上的面子不是自己要的,都是别人给的,花花轿子人抬人,苏锦此举正是看穿了这些把戏,欧阳修懂、苏锦懂、甚至大多数为官之人都懂,只是宋庠不懂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别人官越做越大,他的官越做越小的缘故,这次要不是苏锦来帮了他一把,扬州之事过后,搞不好他就要被贬到某个小县去当县令了。
“好说好说……哈哈哈。”欧阳修很满意苏锦的表现,此人年纪这么轻,为何就像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一般,不过他很快想通此节,看来三司大人没少面授机宜,在三司大人这个老狐狸的耳提面命之下,这人不是个小狐狸倒也奇怪了。
三人堂上落座,宋庠吩咐上茶水,又吩咐准备酒菜,闹腾了一会这才坐定,欧阳修喝了几口茶水,这才在袖筒中掏出晏殊的信递给苏锦,同时问道:“苏专使适才的话语中说到什么扬州的官员贪腐被挖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苏锦暗挑大指,欧阳修的涵养和嗅觉可不是盖的,自己故意漏出口风将此事说出来,便是等着欧阳修的发问,刚才欧阳修一直不问,到让苏锦有些失望,直到此时欧阳修在问起,时机的选择自然是极好;双方态度渐趋平和,从火药味十足变成以礼相待,在这个时候他才将晏殊的信交给自己,然后看似随意的问及此事,自己当然不能不答。
苏锦于是将冯老虎一案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欧阳修,欧阳修的脸色忽怒忽喜,眼睛不断的朝宋庠瞟去,似乎在奇怪,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宋庠上任近三年却一无所知,任凭这毒瘤越长越大。
同时对苏锦,欧阳修也由些许的轻视,转变为另眼相看;这样的事看似巧合,似乎苏锦无意间掀起了这件大案,可是为什么来往扬州的京官如车水马龙,却无一人能察觉此事?更可笑的是吏部每年的稽核居然都是优等,扬州城中已经乱到民不聊生的地步,却一无察觉?
若说这些人个个是庸碌之辈,那自然是不对的,真是的原因自恐怕是这些人隐藏的很深,做的很隐秘,而苏锦却能短短数日便察觉到问题,除了运气好之外,这份嗅觉也是非同寻常;此人的倒是很有到御史台为官的潜质,欧阳修忽然发现自己对苏锦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论敏锐的嗅觉,苏锦跟自己倒是很像。
只可惜良材美玉被晏殊这个老狐狸先行一步罗织到门下,自己便是再欣赏也是别人的老婆了,欧阳修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两句诗来“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欧阳大人,欧阳大人?”苏锦见欧阳修有些走神,轻声呼唤了两声。
“唔……听着呢,苏专使,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能一举挖出这些毒瘤,扬州府今后就算是稳当了,皇上最近时常跟本官提及吏治之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