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皇太后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然拧起眉头,视线危险的看着苏紫衣,猛拍桌子怒喝道:“你撒谎!”
一掌拍下去,桌子上的杯子都跟着一颤,茶杯在杯盏上跳了一下,发出刺耳的脆响。
苏紫衣依旧木然的看着前方,视线也是无神而涣散的,身子稳坐如钟,只是那瓷手炉下的小指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皇太后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紫衣,从苏紫衣额头的汗珠到眼角的每一个波动,以及鼻翼在呼吸中微动的频率。
许久之后,皇太后才缓缓的坐下,身子依进了椅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含笑的看着仍被‘催眠’中的苏紫衣。
皇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既然知道那字符的意思,为什么不早告诉皇上,还要日日被皇上召见至承乾宫?”
苏紫衣木然的开口,一字一顿机械的说道:“早告诉,皇上会杀了我!”
皇太后眉头一挑,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如果宏绪皇帝也在研究那个琉璃碧玉簪上的字符,得到后,必然是要杀她灭口的。
皇太后随即起身,自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那纸上也是一排数字,只不过每个数字的右上角都有一个小小的2,将纸张举到苏紫衣面前,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问完之后,皇太后轻轻掬起嘴,自嘴里缓缓的发出尖锐的声音,那声音似蝉鸣,又有着特殊的节奏。
苏紫衣拧起眉头,五官似痛苦万分的纠结着,视线似穿透了纸张,却又在努力的收回,变幻之间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在混沌和清明之间挣扎。
皇太后快速的收回手里的纸张,收回广袖之后,嘴里也停了声音,随即脸色仍是那副慈眉善目的笑:“睿王妃可喜欢这个暖炉?”
苏紫衣似猛然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皇太后时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瓷手炉,才恍然的道:“这个手炉倒也漂亮!”随即眉头拧起一份疑惑。
“喜欢就好,这是皇祖母给你备下的,没事来陪皇祖母多聊聊天!”皇太后和蔼的笑着道,琥珀色的眸子里都映着笑意。
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苏紫衣便起身告辞而去。
徐公公微躬着身子,迈步入内,行至皇太后身侧低声道:“太后娘娘,就这么放她走了?”
皇太后双眸微阖,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若她是真的,哀家自然让她出不了这坤宁宫,可如今,便交给苏玲玉吧,通知汾阳王,哀家只要她被打入天牢,千万别在大殿上要了她的命,哀家还有事要问她!”
“是!”徐公公应声退下。
出了坤宁宫后殿,步入外面的回廊,苏紫衣才暗自松了口气,这场心理的较量,让苏紫衣心头泛寒,好在为了今日可能的较量,曾找灵虚子演练过多次,关键时刻也可以假装意志力汇聚而逃避皇太后的追问,只是没想到皇太后重瞳的能力并不强,却能在催眠期间转移人的心智,做到让被催眠的人看东西,自己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反应,只能假装醒来。
苏紫衣暗自一笑,催眠这种东西自己虽然不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意志力强的人才是胜者,所以这一局注定自己得到的信息要比皇太后多,至少自己是得到了今天这一趟想要的东西!
原来汾阳王不止那一个秘密!
而且看来那张纸上的数字,才是琉璃簪上真正的数字!
苏紫衣刚步入后殿外的回廊,迎面一个穿着灰黄色布衫,发髻高高束起,眉长须逸的老者迈步走了过来,那老者面色红润,眸光沉敛,右嘴角处有一颗褐色的半个小指甲大小的肉瘤,在那副仙风道骨般的气韵中添了份异样的猥琐。
那老者自看到苏紫衣,双目便死死的盯着苏紫衣,在经过苏紫衣身边时,自怀里掏出一只道家惯用的黑褐色沉木尺,那沉木尺泛着寒气,在与苏紫衣错身而过时,沉木尺上的寒气缓缓上移,落在了沉木尺上的‘苦’字上,在苏紫衣走远之际,那隐隐的寒气又回落到‘丁’字上。
那老者一惊,随即快速的将沉木尺放回怀里,快步进了后殿。
“清山真人来了,赐坐。”皇太后拧着眉,随意着冲老者说道。
已经各回各位的宫人们紧忙为老者设坐。
老者躬身施礼,破锣般的声音开口便道:“太后,贫道想问,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子是谁?!”
皇太后缓缓的抬起层层叠叠的眼帘,不解的看着清山真人,心知清山真人不是个爱多问的人,便开口道:“那是睿王妃苏紫衣,蓝月仪的女儿!”
“哦?!”清山真人似乎很是诧异,接着便道:“皇后娘娘给贫道的八字册里可曾有她?”
“哀家给你的都是些未婚女子的八字,难不成你南贺国国主要娶个已婚女子为国母吗?”皇太后讽刺的冷哼一声,眼里多有不屑。
清山真人脸色尴尬,嘴角撇了撇,却仍旧固执的道:“皇太后,贫道只想看看这个睿王妃的八字!”
这个清山真人自先皇在世时,便在先皇身边谋策,先皇虽知其为南贺人,却仍颇为倚重,加之其容颜总是如此数十年不曾变化,更添了些得道高人的意味,游历期间在各国都颇有名气,上至国君下至走卒,都知道清山真人名讳。
皇太后对清山真人如此执着倒来了兴致,张口便报出了苏紫衣的八字,随后又道:“钦天监算过,这丫头与我八字相克,便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