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道长转头看向那小婴儿,只瞧了一眼便开口道:“这面相分明是个女娃,怎么会是世子?!”
苏玲yù_tuǐ一软,身子跟着踉跄一步,在皇太后看过来时,紧忙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心虚,歉意的一笑,嘴角都带着苦涩:“奴婢身子不适,站的久了,怕是受了风了!”
皇太后阴冷的目光在苏玲玉脸上转了一圈,琥珀似的眸子里更加阴暗不明。.
张嬷嬷抱着婴儿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紧忙将怀里的襁褓换了个位置掩了脸上一瞬间的慌乱,转头时神色依旧,对那看起来阴森慎人的清山道长道:“是男是女,区别就在那胯间的东西上,可不在面相,五皇子在世时,也常有人说五爷是女相,那就是长的太俊的事,小世子是男是女,太后刚才想必也瞧见了,这位道长算什么都灵吗?”
徐公公上前推了张嬷嬷一把,目带斥责的瞪了张嬷嬷一眼:“多话!”
张嬷嬷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一下子跪倒在地,不敢再开口。
皇太后目露烦意的扫了张嬷嬷一眼,可张嬷嬷最后那句话让皇太后心头怒意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而对象却是那清山真人。
皇太后看向清山真人,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真人,你之前说段氏江山可百年昌盛,先皇在世时也不止说过一次,近日又对我家子侄说什么帝王星落入慕容府,真人这是在自打嘴巴吗?”
清山真人闻言,面色难看了些,之前对慕容若然说帝王星落入慕容府不过是要挑拨他作乱,而且当初自己教皇太后重瞳时曾教授过帝王星的辨别,这事是瞒不了皇太后的。
清山真人暗自懊恼自己考虑不周,嘴里笑着道:“常年走与玄黄,难免有疲惫,算错的时候也是有之的!”
皇太后冷哼一声,却不容他搪塞:“如此,不知道长是将段氏百年昌盛算错了,还是帝王星算错了?”
清山道长脸色难看之极,太阳穴上的刀疤都跟着突跳,自己算了大半辈子的晨运,留下的就是个铁口直断的名声,若是今天这样两件大事都会算错,真就是一朝名败了!
未等清山道长再开口,苏玲玉终于在那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中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自皇太后当着自己的面和清山真人探讨帝王星的事,苏玲玉就知道自己是不能活着出坤宁宫了,开始隐瞒婴儿的性别,不过是不想当尼姑,无法过那清贫的生活,而当闵公公确定了小婴儿的血统和皇世子的身份后,心里的念头便随之变成了想以小婴儿生母的身份成为五皇子府的当家主母,可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死亡面前瞬间变的渺小而虚无。
皇太后侧目看着瘫软在地的苏玲玉,嘴角勾起一份阴冷的嘲讽:“哀家现在还不会对你怎样!”
正在这时,屋外一个宫中姑姑快步冲了进来,神色明显有些急切,至皇太后身侧附耳道:“将军说,将士们已经按不下了,最晚酉时起事!”
皇太后猛然起身,眉头深锁了起来,转头突然道:“通知文武百官,就说哀家已经千秋了!招文武百官至宫中服丧!”
“是!”那姑姑应声,视线扫了周围人一眼,随即询问的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视线自苏玲玉苍白的脸上、张嬷嬷傻了吧唧的笑容上划过,最后落在清真道长身上,逐笑着道:“道长一生算晨运无数,可算了自己的生死?”
清真道长猛然跪了下来,一只空荡荡的袖筒半飘了起来:“唯贫道之命,难以自揣精准!”回话中,已然明了碰到如此宫中内幕,不相干的人都难以活命,区别在于早晚罢了。
“道长若早点来,今日之劫怕也就过了,可惜!”皇太后抬手一挥,那姑姑便一掌攻向清真道长。
见清真道长独臂应下那姑姑的招数,皇太后看了身侧的徐公公一眼。
徐公公神色一僵,缓步走向清真道长,举掌时有些犹豫,寻了一个纰漏攻向清真道长,手腕翻转之际,意图让清真道长挟持自己离去。
然清真道长却直接迎向了徐公公的掌风,随即一口鲜血喷出,身后又中了那姑姑一掌,直接倒地毙命!
临死前,那游离的眼神在徐公公脸上贪恋的晃了一下,随即瞳孔涣散沉暗!
徐公公痴傻的看着脚下的清真道长,眼里似有泪光一闪而过。
那姑姑躬身确定清真道长死了后,转身看向皇太后:“奴婢这就去通知礼部,召集文武百官集于大殿!”
“去吧!”皇太后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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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门驻防的士兵,各个一脸肃杀,手中弓箭对准了城下振臂高呼的京城外围驻防士兵们,只需一声令下,城下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
城下慕容旗下的将士们,各个怒火冲天,手中长枪高举,抬臂时呼声震天,落臂时--,长枪杵于地,发出沉闷的戳地声!
不多时,那长枪杵地的声音便划归一齐,沉闷而有节奏,将士们的呼声随着一直紧闭的城门而愈见高涨。
城墙上的士兵严阵以待,而顺着城墙内侧的石阶往下,侧面有一个不大的石室,那是值守的守将专用的休息室。
此刻那休息室的门紧闭着,室内段凛澈安排顶替慕容振宇的守将已经被杀死在床榻上,地上躺着个也已经死去的暗卫,林翔倚在一旁的墙壁上,许久才缓过气来,刚才的紧张和惊险,让林翔半天才感觉到肩头的疼痛,
外面的震呼声更激烈了,林翔伸手撕下那暗卫身上的衣摆,抬手用力的缠好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