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你自己带在身上的,怎么能赖在本妃身上?”林芝兰冷喝一声,目光阴狠的看向苏紫衣。
“母妃--,这身衣服,可是临行前母妃才着人送过来的,还命女儿匆匆换了,来参加皇宴,这些个香囊可是缝在女儿衣服里面,女儿为了脸上的伤,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自衣服里抠出来的!”说着,苏紫衣翻开衣服的流苏,当着所有看好戏的妇人的面,就要拆开侧面的腰封。
匆忙更换的衣服,怎么能来得及在里面缝制上香囊呢?!何况刚才林芝兰并没有否认这衣服是她送给苏紫衣的,这显而易见的事实,让周围的妇人们看向林芝兰的眼神多了份讥笑、逐低声窃语。
林芝兰上前一把按住苏紫衣正要拆腰封的手,一口气堵在胸口,如吃了个苍蝇般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脸色青绿、气息发抖,这一刻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和蓝月心较量了这么些年都胜负难分,而和苏紫衣这个刚及笄的少女,莆一交手便输的莫名其妙了!
只因她和蓝月心都知道,无论怎么斗,都不能失了汾阳王的心,毁了汾阳王府的颜面,而眼前这个苏紫衣却完全不管不顾,只要能打败对手,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甚至包括整个汾阳王的颜面和根基。
“你别忘了--你是‘汾阳王府’的郡主?”林芝兰压低声音,用仅苏紫衣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汾阳王府的家丑在这里丢了,你又会好到那里去?”
苏紫衣跨前一步,眉宇间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伸手轻抚林芝兰衣领,出口的声音很低,仅到林芝兰的耳边便随风飘散:“郡主也得有命做,不是吗?麝香放在这种香囊里,会随着人体的体温,香味扩散的会越来越浓郁,皇上的宠妃淑妃娘娘怀孕了,淑妃娘娘是母妃的妹妹吧?麝香能使孕妇流产,虽不是一时片刻便能出效的,可局时淑妃娘娘只需稍有不慎,紫衣是几条命都不够丢的,我若死了,汾阳王府的郡主又与我何干?”
淑妃娘娘对陆家绣房的衣服一直是情有独钟,怀孕时穿着的衣服也是当时的苏紫衣亲自给设计的,也是因此,淑妃娘娘才将那只翠步摇赏给了陆家,如今插在苏紫衣头上。
“苏紫衣,你今日之举,你父王也绝不会饶过你!”林芝兰一字一顿的自牙缝里挤出,微眯着眼帘遮挡着那双闪着寒光的双眸。
在周围贵妇们刻意的关注下,林芝兰尽可能的维持着脸上的端庄,配上苏紫衣此刻脸上淡然的笑意,极像是在说悄悄话的一对好母女。
“想知道我若面对生死时,会如何吗?”苏紫衣低低说道,脸上的笑意只止于眉梢,如若古井的眸子,依旧看不出半点波澜,出口的声音却让林芝兰打了个冷颤:“淑妃娘娘是母妃的亲妹妹,我若说是母妃所为,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可我不会否认的,相反,我会承认是我想陷害淑妃娘娘流产的,而且我会说,主使的人--是我父王!”
林芝兰震惊的后退一步,如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苏紫衣,恨不得咬破自己的舌头,来确定自己刚才所听的不是幻觉:“你--”
“母妃小心!”苏紫衣上前乖巧的扶了林芝兰一把,依旧低声说道:“母妃不信吗?”
“没人会相信你的话?”林芝兰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上苏紫衣寒如冰魄的双眸,林芝兰这一刻甚至都没有怀疑苏紫衣的说词,甚至可以预想,有这样双无情的眼睛的女子,在面对生死的那一刻,一动会毫不犹豫的拖所有陷害她的人下水,一起赴死!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林芝兰再次喃喃肯定道:“没人会相信王爷会想害淑妃娘娘,没人会信你!”
“是吗?!父王在这朝堂上就没有政敌?!企图杀害皇嗣,又有亲生女儿指证,且是我临死前的‘善言’,朝堂百官会怎么想?皇上忌惮父王多年,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会怎么想?”
林芝兰怔忪的看着苏紫衣,后背泛着后怕的冷汗,如果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苏紫衣在朝堂上带有麝香,只需妹妹一个不适,就能将苏紫衣直接推出去斩首,她若赖上自己,自己有千万条理由可以撇清,可若如她所说,她在临死之前‘招供’是汾阳王主使的,那整个汾阳王府怕是早晚要完了,汾阳王府若完了,自己还能活吗?怕是整个汾阳王府谁也逃不过!
“他是你父王,汾阳王府是你的家!”林芝兰抓住苏紫衣手臂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压低的声音都带着极力控制的颤抖,恨不得掐住的是苏紫衣的喉咙,能将她当场掐死。
无视手臂上的痛感,苏紫衣直视林芝兰震惊的目光,声音冰冷、语调轻悠的说道:“带着一家人到地府团聚,一直都是女儿的心愿!”
“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毒?”
“毒?”苏紫衣挑眉:“女儿还是心软了!”
“你是不想死而已!”这根本不是心软,这个刚及笄的少女,林芝兰在这一刻确信,她绝不会心软!
“不错!”苏紫衣甩开林芝兰的手,双眸如幽灵悬浮般阴冷,声音冷锐的说道:“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拖着汾阳王府陪葬!”
“母妃--,姐姐!”苏玲玉缓步走了过来。
苏玲玉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贡缎罗裙,胸前绣着银色的牡丹,人更是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般贵气端庄,自下马车便一直侧着头听着苏默珊的嬉笑,心思却一直挂着不远处的低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