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记得当年,淑妃娘娘将这个翠步摇赏给了宫外的人,竟不知是给了郡主了!”皇后微微的颔首,虽不至于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可自那以后,淑妃娘娘便以为自己软弱可欺,处处与自己多对,让自己这个皇后在后宫中的威信不断下滑,自己之所以忍,是因为知道皇上是最受不得淑妃这样的性子的,却不知为何皇上却一直对淑妃宠爱有加。
“回娘娘,淑妃娘娘不是赏给紫衣的,而是赏给陆青鸾的,只不过紫衣那时鸠占鹊巢罢了!”对当年的事,苏紫衣隐隐知道些,自己此举只是想让皇后娘娘知道这只翠步摇仍在自己手里便可,没必要让皇后娘娘为这事隔阂了自己。
“那倒是!”皇后应声而笑。
苏紫衣扶了扶发髻上的翠步摇,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出口的语调却极为随意:“紫衣前日无意中在六皇子手里也看到了这么一只翠步摇,上次六皇子说要将紫衣的这只讨了去,说是配成对,娘娘御赐之物,怎么能转手他人呢,紫衣便拒绝了!”
皇后娘娘神色一凝,六皇子手里也有一只?配成对?这就是说淑妃娘娘的那一只翠步摇在六皇子手里?这算什么?
皇后娘娘用力的将手里的团龙玉佩握了握,冲身后的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会意,紧忙至刚才的八宝盒中仔细翻找了一番,随即冲皇后微微摇了摇头。
皇后再看向床榻上的淑妃娘娘便带了份轻蔑和鄙视:“淑妃,本宫知道你是醒着的,本宫记得当年皇上赏赐给你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你可是喜爱至极的,可否拿给本宫一观?”
皇后和苏紫衣的对话,淑妃一直听在耳里,可淑妃娘娘不信苏紫衣有办法让一个皇子冒着luàn_lún之名来陷害自己,这事放在哪个皇子身上,那皇子自会想法澄清,尤其是那个素有战神之称的六皇子,怎么会任由一个小小的郡主诬陷,这个时候自己如起来对峙,这周围的人都是皇后的人,保不齐会怎么对付自己呢,打定主意,淑妃娘娘依旧躺着一动不动。
“太后驾到--”屋外远远的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皇后眉头微拧的扫了依旧不动声色的淑妃娘娘一眼,语带讽刺的道:“我们该去恭迎太后了!”说完冲苏紫衣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出了寝宫至大殿恭迎太后。
苏紫衣抬手将发髻上的翠步摇用力的插入发髻中,将整个翠步摇几乎没入了发髻之中,随即跟着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远,淑妃娘娘缓缓睁开眼睛,全身发抖的坐了起来,一脸的惨白让那身忧郁美人的气质更多了份病态的柔美,一双杏眼闪动着不安和困惑。
素手扶额,淑妃娘娘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宏緖皇帝还赏赐了一堆东西过来,还说要着人将淑静宫重新修缮,迎接腹中龙子的到来,今天怎么突然就全都变了,今日之事,若是以前,宏緖皇帝即便明知道此事有蹊跷,也必然会依从自己的心意,杀了苏紫衣,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为什么自己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做出这一场,连带着托皇后下水的原因,可谁想,今日宏緖皇帝如同变了个人,他眼里的冰冷让自己不寒而栗,那不是对她无尽包容的宏緖皇帝,更像是她狭路相逢的仇人,仇人?!是--,那眼神如同对自己恨之入骨般,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嫁过来的目的了?还是知道了定国侯府的事?仰或者他察觉了兰妃当年的死因……
越想越怕,越想心越难安,不行!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父亲,宏緖皇帝对自己态度的突然变化,必然与定国侯府脱不了关系,要让爹爹早有准备才好,想到这淑妃娘娘张开便唤:“刘嬷嬷--”
仰头满屋的翻乱,东倒西歪的家什,让淑妃娘娘瞬间瘫软,才想起这淑静宫内所有的奴才都被行以蒸刑了,为了拉下皇后娘娘,内心深处有份废后的侥幸,甘愿搭上淑静宫所有的奴才,反正奴才命贱日后再配就是了,却不想如今落得了个孤家寡人,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太后--”淑妃娘娘猛然想起,太后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来帮自己的,全身如再次被注了血,一个箭步冲了起来,不顾头上歪斜的发髻,肿的老高的半张脸,如个疯子般跌跌撞撞的冲出寝宫。
@
“儿臣见过母后!”宏緖皇帝微微欠了欠身子。
段凛澈躬身而拜:“孙儿见过皇祖母!”
皇后恰逢而至,快步的自后殿走了出来:“恭迎母后,臣妾有失远迎,请母后恕罪!”
苏紫衣自身后随着皇后一起拜了下去,躬身之际与皇太后汇了一下眼色,如果皇太后真是为自己而来,报个平安是应该的。
“哀家听说这淑静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究竟是谁主使的,可查出来了?”皇太后冲宏緖皇帝一脸关心的问道:“胆敢行巫蛊之术损伤龙体,真是其罪可诛!”
宏緖皇帝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微阖的眼帘遮住眼底的视线:“此事已经查明,母后无须费心!”显然多余的一句也不愿解释。
皇太后神色暗了暗,对于宏緖皇帝冷淡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略显丰盈的脸上,一贯的慈笑中暗藏着一份阴冷,眼角余光在苏紫衣身上扫过,这个丫头知道向自己求助,至少说明她还是有心靠着自己的,握了握广袖中好不容易弄来的三寸天蚕冰丝,不由得好奇她是怎么解了围的。
“皇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