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天这一遭,这半个多月都在细致的布置这件事,每一个细节都想了各种应对,这还没迎进门就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皓月再次诧异的吼了一句,转头看向小丫鬟:“你露馅了?”
“六皇子明察,郡主撩开轿帘还好好的,放下轿帘一会儿的功夫,就……”小丫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郡主独自在花轿里呆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了?小丫鬟仰头看向段凛澈:“郡主请六皇子去一趟!”
“请?!”段凛澈嘴角勾了勾,轻声叹笑:“那丫头可不会这么客气!”说完翻身下马,大红色的衣袂在刺眼的阳光下划出一道潋滟的弧度,凤眸微眯,转身走向花轿。
身后,皓月盯着小丫鬟不停的追问道:“把刚才的事细细的说给小爷听,小爷分析分析差在哪了?”
段凛澈抿起嘴角,一身大红色的登科服,头上束着镶着红宝石的银色发冠,凤眸微眯染着无奈,嘴角挂着一贯的轻笑,那样尊贵绝伦的风华,只一个转身下马就已经引来了围观百姓的无数抽气和赞叹。
走到花轿侧,段凛澈随着花轿前行,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紫衣--”只唤了声她的名字,那原本预计的说辞便卡在了嗓子里。
苏紫衣冰冷的声音自轿帘内穿透而出,冷硬的语调里夹杂着明显的愤怒:“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欠你的,你何以处处和我作对?!”
“我……”段凛澈挑了挑眉,该怎么解释,这样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算计:“我总不至于让你嫁给段寒扉吧!”
“我根本就不会嫁给段寒扉!何况我嫁不嫁与你无关!”苏紫衣气急败坏的怒喝,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下,再好的脾性也压抑不住心中沸腾的怒火。
根本就不会嫁给段寒扉!这么肯定?!原来--,原来你从没想过嫁给段寒扉!段凛澈心头一喜,堵在胸口这么久的郁结,这一刻瞬间敞开,嘴角不由的就勾了起来:“父皇的抢亲,原来是你策划的!”
段凛澈语调里突兀的雀跃,让苏紫衣原本就翻腾的怒火此刻更是张口欲喷:“段凛澈,你现在最好设计个抢亲,放我离开!”
“不可能!”斩钉截铁!
“那我就决不下轿,你以为婚礼能成?”苏紫衣怒视着轿帘,眼里的怒火似要将轿帘点燃般,这一刻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段凛澈何以会大张旗鼓的算计她。
段凛澈到嘴的威胁咬在唇齿间,用陆府威胁她固然管用,可她对陆府的情义显然是她不容碰触的底线,如若如此,可以预见她日后会对今日做出如何激烈的反弹,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想让她用那种敌对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不惜失去名节以换取今日的自由,你若拦我,休怪我拉着你一起丢尽你皇室颜面!”苏紫衣冰冷的声音似在牙齿间摩擦而出,透过轿帘一字一句的穿了出来。
自由?!段凛澈眸光一转,菱唇勾起了一丝舒缓的弧度,顺着轿子边走边低声道:“紫衣,我一直觉得对你有所亏欠,此番如此,不过是想对你有所补偿,却不知你已然早有准备,但是--,你舍了名节,用天下人的耻笑换来的自由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的自损之举,不若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段凛澈摒着气,见轿帘内没什么反应便接着道:“你嫁给我,以一年为限,一年后你若想走,我随时送上一份‘和离’还你自由,这一年之内,我绝不逼你做任何事,如何?”
“为什么?”苏紫衣忍不住问道。
段凛澈凤眸里挑了一丝怒意,这三个字比骂他一顿都让他难受,在她眼里,他永远是那个处处和她作对的人:“别想那么多为什么,只管考虑是否合你心思就行!”
时间似在这一刻静止,鲜红的轿帘内外,一个屏气静候,一个蹙眉凝思
似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须臾,苏紫衣沉静的声音自帘内而出:“和离书,现在先给我!”
“好!”段凛澈心里发堵,却仍爽快的应声道,随即叫来居然,吩咐了下去。
片刻功夫,居然便拿来了文房四宝,段凛澈直接在居然躬着的后背上,在耳畔锣鼓喧天的迎亲曲中,在周围仍在前行的迎亲队伍里,写了份落了款的和离书。
简单吹了吹墨迹,段凛澈追前几步,将和离书塞进了轿帘内,见轿帘内半天没有反应,段凛澈转身对居然道:“你守在这里,听本皇子妃的吩咐!”音调挑高,带着刻意的试探,眼见轿内依旧没有反应,段凛澈这才转身走向白马,翻身上马直奔六皇子府。
民间就有抢亲的风俗,虽很少出现在皇室,但也未引起多大的轰动。
显然抢亲的人是冲着段寒扉的新娘去的,打斗也就维持了一个多时辰,在段寒扉和段凛澈的护卫联手,再加上后期不知何处来的一伙人,三方攻击下,那帮抢亲的人随即便遁走了。
一场虚惊,让迎亲的队伍明显加快了步伐,段寒扉的迎亲队伍先一步到达了五皇子府,在周围百官的恭贺声中,段寒扉下马抱拳,妖魅的脸上一扫刚才抢亲的阴郁,转而笑逐颜开的抱拳迎礼,随即在礼仪官的引领下,转身走到花轿前,抬脚踢轿帘,将手中的红绸另一头递进了花轿里。
盖头下,苏玲玉下唇被贝齿咬的鲜血直流,体内一波强似一波的晕眩感直冲脑门。
自苏誉冉趴在轿帘前叫‘紫衣’时,苏玲玉便心里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