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领命而去后,段寒扉才低头看着脚下如豆虫一般抽动的人儿,撇了撇嘴,齿间泛着丝丝凉气:“来人--,将郡主扶起来!”
两个丫鬟紧忙过来扶地上全身抽搐的新娘,然而身体无意识的人,哪里是两个小丫鬟能扶起来的,两人用尽全力,不过是将苏玲玉的上半身抬离了地面,几个嬷嬷紧忙过来帮忙,手忙脚乱中,苏玲玉的盖头滑落,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
正对着苏玲玉的小丫鬟不自觉的惊叫一声,随即松开了手跌倒在地,苏玲玉的头应声再次贴在了青石地面,随着抽搐,右脸摩擦在石面上,眼睛却努力的抬着眼帘,视线穿过人群看向段寒扉。
苏玲玉看向段寒扉的眼神里含着一丝祈求和期待,嘴唇挂着血迹,下唇歪斜着,惨白的脸上隐约有些发青,冷汗早已将脸上精致的妆晕染的昏花一片,在苍白的脸上如做了一幅恐怖的画,吓的几个嬷嬷都跟着一惊。
“玲玉!”段寒扉诧异的盯着这个在这一刻丑的吓人的女人,眼里随即在第一时间染上了恨意。
段寒扉眼里的恨意,让苏玲玉脸上顿时多了份灰败,本以为以他俩的情义,自己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念旧情,快速的给自己盖上盖头,扶着自己礼成,再给自己找个大夫,然而此刻--,他眼里的恨意,很明显是认为自己施计替换了苏紫衣,而在第一时间恨上了自己。
段寒扉几乎在一瞬间便明白了苏紫衣的去处,全然顾不得周围百官的看法,只冷声大喝道:“来人,跟我走!”转身之际,阴郁的眸子看了苏玲玉一眼,心中暗恨,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自己是想娶苏玲玉为妻,但那必须是在也能将苏紫衣娶进门的基础上的,否则--,大事不成,娶谁都是祸害!何况在明白父皇的意思后,便也打消了娶苏玲玉的念头,此刻又被苏玲玉如此算计,怎能不恨!
段寒扉转身带着护卫出了五皇子府,气势汹汹的直奔六皇子府而去,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什么代价,什么情况,都必须将苏紫衣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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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凛澈下了马,冲府外迎接的人划拳一抱,为了今天这一出,连进府恭贺的官员都是事先筛选过的,此刻能到自己府前恭贺的,除了贴己的心腹,就是绝对站在自己这边的官员。
段凛澈在唱礼官的引领下走向花轿,抬脚踢轿帘,将手中的红绸递了进去,许久--,轿内的人都没半分反应。
段凛澈隐隐有些担忧,盯着花轿内盖着盖头、坐的中规中矩的苏紫衣,心里有些不安,此刻最怕的就是她突然反悔了,如若那样,只能强娶了!
苏紫衣不接段凛澈递过来的红绸,一路上越想越气,他甚至在储秀宫就将花嬷嬷安插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是设计在自己身边的?
苏紫衣直接起身,侧让过段凛澈便要出轿。
段凛澈一把抓住苏紫衣的手,将红绸硬塞入苏紫衣手里:“紫衣……,现在反悔,只会让你我都陷入绝境!”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设计我!”苏紫衣冷冷的说道,大不了自己离开这里再想其他的办法不嫁给段寒扉,而剩下的烂摊子,就该由他段凛澈自己收拾!
“苏--紫--衣!”段凛澈低吼一声:“你该知道怎样选择对你而言损失最小,你现在离开只会让段寒扉拉回去拜堂,嫁给我至少一年以后你有自由!”
段凛澈所说的苏紫衣也很清楚,此时并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知道他更多的底牌!
“为什么是一年以后?”苏紫衣抬手挑起盖头问道,盖头下的小脸虽带着面纱却仍不难看出她的冷然和不甘。
段凛澈凝眉搜索着理由,总不至于告诉她,自己要努力在一年之内俘获她:“我要在父皇面前做个好儿子!”
苏紫衣眉头一挑,这倒是个可以随意进宫的好理由,此前苏紫衣最担心的就是如何能入宫为蓝月仪看病,毕竟这不是一次两次入宫,自己动则去宏绪皇帝的寝宫,先不说别人的猜忌,怕是那些后宫的女人们都会给自己制造些大麻烦。
有段凛澈当挡箭牌也是好的!
“放心,我没想反悔!”苏紫衣淡淡的看着段凛澈。
段凛澈暗自松了口气,才觉得刚才那一刻紧张的发髻间都渗着汗。
苏紫衣随即放下头上的盖头,低声淡然道:“我只是不想接你的红绸罢了!”说完侧身就要下轿子。
红绸两端,连着的是一辈子的缘分!
“好!”段凛澈很痛快的应声道:“不接就不接!”说完将红绸的一头绕在了手上,一头直接探身绕过苏紫衣的腰,系在了苏紫衣腰上。
“段凛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苏紫衣抬手抵着他的胸膛,顺着头盖下的缝隙,诧异的看着他单膝跪在花轿门口,快速的将红绸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自上而下看去,段凛澈的睫毛很长,眨眼时似带着细细碎碎的光,在睫毛投下的阴晕中潋滟,在段凛澈抬头顺着盖头的缝隙看上来时,点漆凤眸里的笑意中含着惬意和固执,苏紫衣呼吸不由收紧的同时,段凛澈直接将苏紫衣打横抱了起来。
苏紫衣刚要开口,六皇子府的徐管家匆匆的跑了过来,在段凛澈耳边用苏紫衣也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主子,汾阳王府还送来了一个小妾,在后门候着呢,说是皇子妃做主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