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惊惶失措的喊声夹着杂乱的步子和拥挤的人群,潮水似的扑了进来。

走在最当前的正是许师爷。

袁可立正要开口喝斥许师爷,身后的人开口了。

“不想死,就让他们全都退下!”

黑衣人一开口,袁可立顿时脸如白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才和许师爷策划着刺杀,这人真就摸到县衙府来了!

“你是什么人,敢行刺朝庭命官,这可是要抄家灭门的!”许师爷指着襄荷,怒声喝道:“快放开大人,饶你不死!”

谁想,许师爷的话声才落,黑衣人非但没放了手里的短剑,还往前送了送,又往袁可立的脖子里深了点,顿时血流如注。

吓得袁可立连声喊了起来,“退下,快退下,都给我退下。”

许师爷不敢耽搁,他因为有事没去青阳镇,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襄荷,但他却也猜到,这人只怕是个亡命之徒,这样的话,哪里还敢再违背襄荷的话。

“都下,你们都退下!”许师爷一边示意身后的退下去,一边对襄荷赔着笑脸说道:“这位壮士,我一介书生手无傅鸡之力,就让我留下吧。”

襄荷哼了哼,不置可否。

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三人。

许师爷看着身子抖得像筛子的袁可立,试着与襄荷求情道:“这位壮士,我们有话好好说,您先放了大人如何?”

“可以!”襄荷冷冷道。

许师爷一怔,刚才因为心急,人多,他没听出襄荷是女的,这会子,才惊觉眼前一身黑衣持刀行凶挟持大人的,竟然是个女的!

一时间,便怔在那失了反应。

袁可立却是比许师爷醒悟的快,他颤了声,对身后的襄荷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您先放开我好不好。”

“好!”

襄荷还是那个字,只是手里的短剑却是没有移动分毫。

“姑娘……”袁可立要不是个男人,只怕就该扯着嗓子哭了。

“我这有粒止血药,你吃了吧。”

襄荷小小巧巧的手掌托着一粒黑色的药丸,举到袁可立面前。

止血丸?

骗鬼呢,这是!

“姑娘,您……您到底有什么要求?”袁可立哆嗦着嗓子问襄荷。

“是吃了这粒药,还是让我把你脖子拉条口子,你自已选!”

袁可立能怎么选?

他抖着手拿了襄荷手里的药。

“大人……”许师爷看着袁可立。

袁可立知道许师爷的意思,但是眼下哪里是他能决定的事啊!

抖着手将药放到嘴里,还没等他把药压到舌头下,一只手忽的便照他的面门拍过来,袁可立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略带苦涩的药丸留下一股辛涩味,滑落到肚子里。

与此同时,那只拍来的手掌和脖子上的短剑同时一收,襄荷退到了三步开外,眼见许师爷要高声喊人,襄荷冷冷说道:“独门毒药,除了我,神仙也解不了!”

许师爷张开的嘴就僵在了那。

“姑娘,您有什么要求,您说,我一定满足您。”袁可立哀哀的看着襄荷。

襄荷冷冷一笑,淡淡说道:“好生侍候着我家姑娘,她缺根头发,这解药你都别想要了!”

袁可立“……”

“姑娘,您何不把你家姑娘救出去呢?”许师爷看着襄荷说道。

襄荷看白痴似的撩了眼许师爷,“然后再让你们给我家姑娘定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再让段远坤名目张胆的追杀?”

许师爷顿时一头汗水的退到一边,不言语了。

还说什么?

人家一语道破了他的目的!

襄荷目光扫过神色复杂的袁可立和许师爷,冷声说道:“好了,现在送我去牢里见见我们姑娘吧!”

袁可立一脸汗水的看着襄荷,“姑娘,这……这解药?”

“七天服一粒解药,我到时会让送来的。不过……”襄荷看着袁可立,冷冷道:“别打着仗着人多把我留下的想法,我牙齿里有见血封喉的药,只要你不惜命,我肯定也不会惜命!”

才琢磨着让人在牢里把襄荷留下的许师爷,一听这话,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他几乎可以百分百断定,襄荷绝对不是一个寻寻常常的丫鬟!

会是谁的人?

叶家的?

还是……

没容他多想,襄荷已经催促道:“好了,还磨蹭什么?见了我家姑娘,我会给你这七天的解药,余下的,到时再说吧!”

许师爷连忙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您请,老朽给您引路!”

襄荷哼了哼,头一摆,示意许师爷前面带路。

才出了门,围在外面的衙役顿时又围了上来,许师爷一摆手,冷声喝道:“都退下。”

衙役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是刺客吗?怎么搞得好像是大人的贵客一样?但他们不敢不听许师爷的话,连忙退到了一边。

许师爷正要带着襄荷去县衙大牢,却见前面急急的跑来了个人。

“师爷,师爷,小的有事要向您禀告……”

许师爷步子一顿,等来人走到跟前,他拧了眉头,轻声喝道:“王麻子,我现在有事在身,你有天大的事,也稍后再说。”

王麻子也发现了事情不对,等看到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对冰碴子一样的眸子时,不由失声喊道:“是你!罗青果的那个逃走的丫鬟!”

襄荷冷冷哼了一声,对许师爷喝了一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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