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洗过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叶羽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以亡妻之礼,葬公主!”

“这不可能!”

叶羽断然道。

“这由不得你!”

杜若拂袖而起,因为生气,对着桌上的茶壶便是用力一拂“哐啷”一声,茶壶和茶盏碎了一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外的傅文博一边喊着,一边急急走了进来。

等一进门看到屋内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气势汹汹恨不能叫叶羽偿命的杜若时,暗暗叫苦,一边给叶羽递眼色,一边上前对杜若说道:“姑姑是不是想喝茶?哎,您说一声嘛,我这就让人送热的进来?”

说着,傅文博便要喊人,却是被杜若抬手给拦住了。

“小傅大人,您留下劝劝小叶大人吧,宫里应该也快来人了!”

“啊!”傅文博看了杜若,陪了笑脸说道:“是,是,我劝劝他,您别生气。”

杜若哼了哼,转身往外便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叶羽,你想清楚了,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地狱无门你去闯吧!”

“姑姑,您这是怎么了,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嘛,您看这黑灯瞎火的……哎,您真要走啊,那行,我送送您。”傅文博一边说着,一边上前送杜若。

杜若冷冷的挑了眼傅文博,“我去灵堂,小叶大人若是改变主意了,还请使个人来与我说说。”

“一定,一定。”傅文博连声说道。

送走杜若,傅文博站在廊檐下,抬头看了看渐沉的夜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屋子里叶羽萧瑟的身影,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拿脚将地上的碎瓷拨到一边,他在叶羽跟前坐了,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凤翀,你答应了她又怎么样?”

叶羽霍然抬头,看向傅文博,说道:“我若是以亡妻之礼葬了公主,那罗姑娘算什么?”

傅文博往后重重一仰,无力的说道:“凤翀,她一个死了的人还能跟罗姑娘争什么啊!左右不过就是逢年过节一柱重的事情!”

“那罗姑娘是妻是妾?”叶羽看向傅文博,问道。

傅文博被叶羽问得怔了一怔。

若是叶羽以亡妻之礼葬了福顺公主,那青果便是以继室的身份嫁进来,逢年过节上香叩头,这是少不了的!话说回来,就算这样,又怎么了?即便不是以继室之礼,那福顺总还是公主吧?罗青果跟公主磕个头又怎么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傅文博看向叶羽,无奈的说道:“杜若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你若是不以亡妻之礼葬公主,她是一定会要你替公主偿命的!不,确切的说是要你替公主殉葬。”

叶羽挑了挑眉头。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只是想要激怒福顺,但没想过要让福顺死!

激怒福顺,皇帝也好,王爷也罢,免不了要替福顺公主出个头,他便可以借伤重需要冲喜之名,提前迎娶青果进门!这样一来,即便明年他随军出征,青果有了叶家九奶奶这个身份,福顺公主再想动她,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谁知道,福顺会这样绝决,竟然……叶羽叹了口气,忖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刚才还觉得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但现在忽然就觉得,你留在这里还真是留对了。”叶羽轻声说道。

傅文博这会子也算是明白了叶羽的打算,他摊了双手对叶羽说道:“我留在这也没用,那些救命的药都在府里呢!”

叶羽闻言,不由便笑了笑。

“凤翀,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傅文博很是无奈的说道:“凤翀,我跟你说,这次,你只怕凶多吉少了!”

“谁说不是呢!”叶羽附合着,说道:“所以,文博,这次是真的要靠你了!”

不想傅文博却是摇头道:“我到是,假如我不在,说不定你还有一命,但这会子我在这里,怕是反而对你不利。”

叶羽只略一想,便明白了傅文博话里的意思。

想明白了,也没觉得这是一件多吓人的事,他向来认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假若,今天真的把命交待在了这,也只能说他时运不济,怨不得旁人!

只是,他若是死了,也不知道那个小没良心的,能替他守几年?!

叶羽觉得如果这次能大难不死,下次一定要问问,如果他没了,她会怎么办?

知道叶羽拿定了主意,傅文博也明白,按他这性子,你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与其在这干着急,还不如想想办法等下怎么救人!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个办法来,外面便响起宫人的声音。

“两位大人,宫里来人了,杜若姑姑请您们去公主的灵堂。”

傅文博与叶羽相互看了看,下一刻,两人同时起了身,拾脚往外走去。

灵堂就设在了福顺公主的在皇觉寺修行的小院里。

叶羽和傅文博一路走来时,远远的便看到每隔三步,便着穿青衣的小太监,那些小太监的手里提着一盏白色的纱灯,灯笼向前,白白的灯光一路向前,直抵福顺公主的灵柩。

“凤翀,你说宫里来的人会是谁?”傅文博轻声问道。

叶羽摇了摇头。

他想不出来,会是谁!

皇贵妃?

似乎不太可能,以皇贵妃之尊,她不会来,皇上也不会让她来!

那会是哪位妃子呢?

叶羽正一路思忖着,来的人会是谁,便不防袖子被扯了扯。

“怎么了?”叶羽朝傅文博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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