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瞬间风中凌乱了!

这……这什么人啊?

青果搭了辆牛车,一路朝林氏追去,只可惜,这一追直接就追到了青阳镇,才把人给追上。

青果直接去了食为天。

林氏正陪着红了眼眶的钟氏说话,见了青果进来,起身对青果说道:“快来劝劝你姥姥吧,这一路哭回来的。”

青果笑了在钟氏身边坐下,抱了钟氏的胳膊,说道:“姥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小姨是去享福的,怎么,你不乐意我小姨去享福啊!”

“你这孩子!”钟氏被青果说得破啼为笑,拿了帕子拭眼角说道:“果儿啊,你还小,你不懂当娘的心。”

青果看着钟氏红肿的眼眶,脸上的笑忽的便僵了僵。

前世,她死的那年才二十五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有正在谈婚论嫁男友,有慈爱疼她的双亲,一次计划外的旅途,再睁开眼时,她便成了罗青果。

刚穿来时,她像个傻子一样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怔怔的瞪着头顶,无声流泪。

她想念父母,想念男友,无数次以为只要她睡一觉就能穿回去。

可是,当每一次睁眼醒来,看到的是伤心到几近绝望的林氏时,她慢慢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安心的做起了这个异世的罗青果。

“果儿……”林氏见青果突然间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不由便失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脸色这样难看?”

“啊!”青果恍然回神,抬手摸了自己的脸,扯了抹僵硬的笑,轻声说道:“难看吗?噢,可能是刚才牛车跑太快了,颠得我难受。”

钟氏听了连忙对青果说道:“那你快到你娘床上躺躺去。”

“没事,我坐会儿就好了。”青果强笑着说道:“姥姥你难得来,等会我陪你去镇上逛逛吧。”

钟氏连忙摇头,“不了,你外公刚才和你舅他们已经去逛了,要添置的东西都买好了,再坐坐,我们就走了。”

“哎,急什么啊!”青果不依道:“不是说好了,吃了晚饭再回去吗?”

“傻孩子,家里就你大舅妈一个人在家,我们哪能放心啊,下次,下次姥姥再来看你们。”

说起来,前些日子一家人还在愁司氏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可中秋节后第三天,进门二年一直没有传出喜讯的司氏,忽然就被诊出了喜脉。

这下可把林正达乐坏了,本来,司氏说今天也一道来送林小桃的,愣是让钟氏和林正达给拦下了。她这三个月还没到,不敢让她乱动,就让她在家躺着呢!

钟氏挂心司氏,青果到不好留了。有心想买些东西让钟氏带回去,可一出门,看到装得满满牛车上,青果觉得算了,她还是回头拿银子实用些!

时间一晃就入了冬。

许是因着这个夏天特别热,今年的冬天也特别的冷。

人冷了,便不愿出门。

园子里的生意慢慢的淡了下来,青果倒也不着急,有生意时她拼了命的赚,没生意就当是休养生息,为来年做准备。

园子里的生意淡了,酒楼和作坊的生意却是红火了起来。

那些涌进青阳镇的各家势力,冲着食为天的名气,呼朋唤友来酒楼小聚的,又或者是订了酒席让小二送上门的,见着青果摆在外面零卖的酸咸菜,谁都要买上一些让人捎回家去。一来二去的,青果这酸咸菜的名气不知不觉间又上了一个层次!

冬至那天,青果正和四莲缩在屋子里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火盆里新鲜烤熟的板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庄婶急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东家,外面出告示了,说是朝庭要修运河,甲首正配合着里长、乡长挨家挨户的上门统计人数,分派均瑶和征杂役呢!”

大宣规定十六岁成丁,开始服役,六十岁则免役。

大宣的徭役有三种。

一是里甲之役,以户计征。主要负责催办一里的税粮、传达官府命令、编排各种差役等。

二是均徭之役,以丁计征。均徭主要是供官府役使的差役,亲身服役或雇人充役的,称力差;由民户供给或以货币代输的如岁贡、马匹、车船、草料等公用之物,称银差。

三是杂泛之役,又称杂差,为临时派遣的徭役,如兴修水利、修筑城池、宫院及为地方政府充任各种杂役等。

朝庭要修运河,除了户部出钱外,还会向全国各州各府各县乃至乡、镇、村要钱。这样一来,老百姓不但要出人还得出钱,是故,历朝历代,只要遇上个好吃享乐又或是穷兵黩武的皇帝,老百姓那是怨声载道!

大宣朝自从二十年前跟大宛一战,不胜不败的和谈后,这些年不管是已经先逝的先皇还是现在的元狩帝都施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冷不丁的突然就起了这么大一个动作,只怕,不只是青州府,怕是整个大宣国都沸腾了!

庄婶这一嗓子,青果还没出声。

四莲到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议论了起来。

“哎,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了!”

“可不是,我还记得小时候听我阿爹讲过,先帝爷在世时,因为想要攻下大宛,那些服役造船的,因为长年站在水里,身上的肉都烂的长蛆了!”

“哎呀,红莲,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这哪里是恶心的话,这是真的好不好。”

四莲说得热闹,青果却是想到了一件事,当即站了起来,匆匆便往外走。

“哎,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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