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不信我的话,她摇摇头,冲我眨眨眼,“别瞎说了,张大伯那个房子根本没搬进去人。你看看你,撒谎都不会撒。我就说么,张大伯怎么老是喜欢找你问话,原来是有这么个关系。我说你口味可真重。张大伯一没钱二没貌,关键还是个神经病,这样的你都喜欢。哎,这世道真是变了。”
我急眉火眼的想继续解释,李春推了我一把,“赶紧走吧,我这后面还有顾客要结账呢,别挡了我的生意。”
我拿着两代速冻水饺走出小卖店,无奈的啧啧嘴。
算了,有些事儿,解释了也没用。
再说了,名声这东西是虚的,有没有对我来说都一样。
自从我为了抢爸留下来的房子,在继母面前,拿菜刀砍烂了一只鸡,我的名声就坏了。
原本都说我是个乖巧听话的忻娘,那次之后,都说我是茶壶里藏毒药,闷着坏。
不坏不行,要是不坏,房子就会被继母抢走。我那时候才十三岁,偷窃的技术也没练纯熟,既没生存本领又没住的地方,我该怎么办?只能抢,只能想着法儿把房子抢到手,要不然我就得当流浪儿,当乞丐,喝西北风。当然,也许我也会吃香的喝辣的,在某个窑子或者某个妓院里。
人就得为自己着想,不为自己着想,那就得四处流浪喝西北风。
我不想喝西北风,我也不想没地方住,所以我必须得使坏。
我以为早上那么闹腾过,楼上新拽就不会再吵。
可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
夜幕刚降下来,楼上就开始噼里啪啦的闹腾,像下大暴雨似的,不停的响着。
古诗里形容下雨,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楼上那是大桌子小凳子砸地板,也不怕把楼板给砸穿了。
我用棉花塞着耳朵,可根本不管用,完全挡不住那些声音。
忍到下半夜,我实在忍不住,提着扫帚又冲上了三楼。
我哐当哐当的砸门,门里的人可真有耐性,不管我怎么砸,就是不开门。
我扯开嗓门冲里面喊:“里面新拽听着,你这住的不是平房,你楼下不是土,是活人n人你懂不懂!是听到声音就睡不着觉的活人!”
“注意点儿素质行不行?!你吵一晚上就算了,怎么连着两晚上都吵,你这太过分啊!”
“新拽,你听见没有?”
没人开门,我把耳朵贴到大门上听,也没听到任何声音。怪事儿,我这么灵敏的耳朵,却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实在是奇怪,莫非那人憋着不喘气儿?估计是。
这新拽真坏,这才是真正的闷着坏。折腾人,还躲着不露面,弄的好似我故意找茬儿似的。
我窜下楼,回屋找了张纸,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上:注意影响,不要再弄噪音出来了!
写完之后,我拿着胶带和纸窜回三楼,贴到三楼新拽的门上。贴好纸,狠狠砸了两下大门,我才下了楼。
对门林小玉不知道啥时候出来了,穿着粉色的吊带睡衣,一脸怪笑看着我。
“玉姐,你也被楼上新拽吵醒了?”我走到林小玉面前。她既然在家,怎么不上楼来骂?这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
林小玉撩了下头发,冲我说:“小相啊,我知道张大伯走了你难受,但是你也不能深更半夜的上去发神经。我睡的好好的,被你给吵醒了。”
她声音太温柔了,我有点儿不适应。
我解释:“玉姐,不是我吵,是坐张大伯家的新拽吵啊,吵的我都睡不着觉。你没听见么?那么大的动静啊,一晚上的折腾,天不亮不停。”
林小玉白了我一眼,转身回屋,嘟囔着:“瞎说什么呢,根本没新拽。”她搓了搓胳膊,一把关上屋门。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儿冷。我扫了眼黑洞洞的楼道,将手电筒的光调到最大,掉头冲进了屋子。
回屋我就开始纳闷。
真是怪事儿,难道别人都听不见么?
不可能听不见啊,那么大的动静,除非都变成孙婶儿,要不然绝对能听见。
我懂了,林小玉肯定是不想惹事,所以不敢说真话,听见也装听不见。
新拽肯定是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大汉,别人都不敢招惹,所以没人敢出声抗议。
从我回屋到现在,新拽还在不停的折腾着。
这新拽,可真是坏,坏到彻底了。明知道自己块头大,别人都害怕,不敢抗议,所以就可劲儿的折腾。
我揪着头发努力想,总算让我想到一个治理新拽的好法子。一个既不暴露我的职业,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新拽赶走的好法子。
忍到天亮,我拿着钱冲下了楼,去了海产品市场。
我在市场上买了一兜小鱼小虾,拿回家之后,用蒜杵捣烂了,然后用棉布把水滤出来。
滤出来的水有小半盘,腥气扑鼻。
趁着楼道没人,我端着盆来到三楼,用棉布蘸着腥水,从上到下给张大伯家大门抹了个遍。
中午头,我去小卖部买了几盒鱼罐头,回家把鱼罐头里面的鱼弄出来,全部弄进塑料袋里头。
一切准备完毕,等太阳回家睡觉月亮出来飘摇,我就可以按计划行动了。
上半夜,我带着耳机,阻挡楼上巨大的噪音。
下半夜,我提着两个塑料袋下了楼。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垃圾,另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鱼肉。
垃圾扔到垃圾桶,消灭证据。鱼肉我提着去小区后头的野猫据点,引野猫用。
我在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