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遇南没有开车。
泰仁医院的外面是闹市,他去年常来这里,中午时用餐多在外面,比较熟悉。
许愿就更熟悉了。
被男人温热的大手牵着横跨过斑马线,这人身量高高,影子盖她一身,看着极是霸道,面色却那样温醇,回头问她:“想吃什么?”
许愿总低着头,明明平时在曾薇薇面前说话铿锵有力,可是个有主见的。
这会儿她觉着自己矫情的,恐怕他拿来一瓶矿泉水,她也突然拧不开瓶盖了。
她也不管小鸟依人是不是有点那啥了,匆匆看他一眼,夜里的光景,瞳孔琉璃闪烁,声儿更小:“随意,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是个听不懂小女人情话的,正认真蹙眉地扫视一街的大小饭店,选中一家,也是真随意,拎着掌中的女人小手大步就走。
许愿鼓着嘴,心说我也就是客气客气,笨蛋,还真自己选啦。
带她去的一家东北坡上人家。
进去时,许愿听他提了句:“一朋友开的,吃着放心。”
当医生的,在外头吃饭总会比一般人要注意饮食安全这方面。
许愿对东北菜没意见,ok的眼神。
两人去了二楼靠窗的安静位置。
正示饭点儿,餐厅可是热闹。
许愿打量了几眼,首先作为中式餐厅,地方菜馆,环境很棒。
二楼中央,是长条形的自主餐桌,中西结合,餐前甜点,还有顾客可亲自鲜榨果汁。
许愿站着,乖乖让身后的男人,绅士的为自己脱下大衣,一并交给侍应生。
他问她,去榨果汁吗?
许愿摇头,她懒,出国留学的三年,每天早晨最讨厌的就是给自己榨一杯鲜橙汁,但是热牛奶又没时间。
两人入座。
许愿把精致的菜谱推给他,也懒,让他点菜。
纪遇南问她忌口的,许愿挑眉没说话,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还不知道?
这人点头,明白,哺育期妇女。
她左右无事,起身,拿了两人的杯子,自主餐桌那边可以接现成的热饮,饭前暖胃。
排队等了蛮久的,许愿吃了两块小果糕,不明白怎么一杯果汁要接这么久。
等到她了,明了了。
果汁箱出问题了,出水很小,还兹开好几条,她拿杯子放到下面,眼睛瞅着,越觉得有趣。
身后来人,靠近,她脑门一热,短路般回头笑眯眼:“哎你看呐,果汁器尿尿分叉,可能得前列腺了,待我一治。”
说着,踮脚啪的一下往箱子壁就是一掌。
倒真好了,尿不分叉了。
“薇薇你说男人那萎了的东西,要是一揪就好,那多省事儿,还能拔苗助长(第二声),从此无短小!”
她又回头,得意露笑,雪白嫣嫣的笑颜却在男人清若平和的五官里,一时僵死——
“……”
妈蛋。
脑抽了,今天跟出来吃饭的不是曾薇薇阿喂!
许愿那脸在男人看过来的视线里……烧红,“不好意思,那个…我那个…”
平时跟薇薇在外面吃饭什么的多半不正形,学医的就是怪胎,经常吃着饭干着什么想到医学方面的脱口就出。
这人脸上看着毫无异样。
包裹在白衬衫里的修长手臂,清然地越过她,关上果汁器的开关,把杯子端出来。
递给她时,垂着眼眸,那黑色的漩涡里有什么一时也看不清。
只听他低低地喃:“调皮。”
遂端着自己那杯热饮,清清然转身,单手插袋无比优雅地回座位了。
许愿那耳根,仿佛还存着他说话时喷下的热气,带着纪遇南的干净气息的热气。
说她调皮。
能不能别用这种让女人最受不了的漫不经心,似*溺又十分平静的高能语气……
呜……她要死了。
……**……
直到菜上来,许愿也没敢多瞧他。
这人喝热饮,时而一口,看手机,修长手指按键不停,蹙眉头在处理医院的事,应该。
桌子上三碟两盅汤,加一个盖盘盖住的大盘,侍应生说菜品全部上齐。
纪遇南收起手机,给了小费。
许愿瞧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擦手,也递给了她一张,医院里专用的。
“……”
同是学医的,她……真的还好。
二楼有些高度,这时看窗外街灯的霓虹,很是美丽。
天空时不时飘得小雪花,被七彩的光影炫得似真似幻。
许愿闷头喝汤。
“汤入五勺最好,吃菜,这是店里的招牌菜,盐焗酱鸭,蒸熟肉嫩,好咬,你尝尝。”
“哦。”
许愿蛮乖的,在他面前,莫名就变得。
她放下勺子,却再次瞧见惊人一幕。
这人拿着分鸭肉的小刀,长指若然,缓而不急,一道一道,分明就是解剖手法……
鸭牌,一些小器官……
许愿倒没什么,当医生的,这个也习惯了。
只不过这人……能不随时随地致力于学问么,她平时切牛排也没有苛刻到把t骨完整地割出来啊。
偏他不觉得有什么,切得那叫一个优雅认真……
许愿埋头,鸭肉一块一块往自己碗里送,她尝着味道真好,主要是男人为她切的。
又抬头看这个把一只鸭解剖的像教科书上整齐马列的男人,心说完了,自己就好这种呆呆的医生呆子。
一顿饭,吃的和谐又斯文。
许愿没想到他也能聊天,话不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