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进去时那两个女孩子也在,同性相斥,第一面见阿雅,都不怎么热情。
大娘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明白了,阿雅小姐暑假里养得好了些,没出去晒太阳肤白干净,女孩子长开很快的,尤其又经过了席先生,阿雅小姐自己没感觉,但她的身段条子,眉梢眼角,是添了讲不出的婀娜,隐隐约约的。
“你们好啊!请问何阿雅的床位是哪个,我是她婆婆啦。”
阿雅感激大娘的自来熟,她有些不自在,淡笑地打了招呼。
两个女同学明显对大娘热情多了,阿雅静静铺好床,擦了自己的书桌就牵着大娘道别离开。
“阿关系好是第一步,你怎么不讲话还害羞?”
阿雅笑笑,没有回答。
她是个记得住教训的人,自己命背勿要搭上旁人,谁跟她走得近未必是福。
“奇怪咧,今天最后一天,我以为阿最晚的了,那个空床位的孩子还没来哦?”
阿雅倒不怎么好奇,说不定也是个用关系走后门的女学生。
参观完部分校区已经下午四点过半。
校南门口,司机尽职地等候。
阿雅走到打开的车门前,暂时没有上车,转身面对大娘:“回去前我能去个地方吗?”
阿嫂最怕小姑娘这么问,摊摊手,“阿雅小姐,你知该问谁的。”
她的手机在联考前天葬送在他手里,这段日子足不出户也不得机会买,阿雅问大娘借的,拨通联系人席先生。
却是左龙接的,让她稍等。
估计在忙,那边嘈杂,海风的声音远了些,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淡传来:“有事讲。”
“席先生,今天开学…”她鼓足勇气,“时间还早,我想给爹地上柱香。”
“回九龙?”
“是的。”
没了声音,然后是挂断。
阿雅忐忑,他苛刻她也没办法。
然后司机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请她上车:“阿雅小姐请指路。”
阿雅郁闷,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办事章则,根本不甩你。
先去的墓园,再下山,转路,如愿以偿回到了久违的家。
夕阳中的小巷子,下班时分熙熙攘攘,阿雅低头走得很快,并不想碰上邻居,好奇的鄙夷的可怜的眼神,她一道也不想看。
院子里的盆栽死的死枯的枯,都是爹地亲手栽种,短短几个月,物非人也非。
阿雅站在门口,口袋里的钥匙掏了好几次才掏出来,大娘看着她手指轻轻发抖。
哀叹一声,跟着进门,“丫头,家里很温馨呢。”
阿雅抬起袖子擦掉爹地妈咪相框上的灰尘,低头眼泪就掉下来:“沙发布艺摆件什么都是我和爹地布置的,大娘你看,房顶那些小灯,每到节日爹地都会打开,很漂亮……”
她的声音逐渐呜咽,大娘不忍再谈,“何警官的排位在哪里?”
“在爹地的卧室,我之前放在那里。”
“那我在下面等你。阿了,何警官会欣慰的,莫要再哭,肿了眼睛席先生晚上看见又……”
“我知,我知。”阿雅苦笑,转背擦泪。
楼上总共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杂间,爹地的卧室宽敞些,弄了一面做书桌办公。
阿雅关上卧室门,书桌上放着爹地的排位,她上了香,时间还早,她也不想回山腰,便四处看着收拾。
一切都还是爹地走之前的样子,书桌有些乱,阿雅收拾,爹地的书多,她想带走几本,打开抽屉却发现抽屉里塞着一件爹地的夹克常服。
有些奇怪,爹地的警服挂在墙上,常服一般放在床尾,这一件怎么在书柜里?
阿雅拎开衣服,琢磨着如果是随意塞放的不该叠的这么整齐,手指划过内侧衣角时阿雅摸到了东西。
她一惊,低头看有缝纫的痕迹,仔细摸,有一个小硬块。
阿雅坐到床边,俯身去床下面的柜子翻剪刀,忽而又定住,她把衣服揪在手里,慢慢抬头,伶俐的视线扫过房顶白墙各处。
也不怪她多心,席城这个人心思太狠,今天同意了她回来看看,是他心情好还是怎么,有待商榷。
阿雅没看到摄像头,但针孔的她未必看得到。
她心思也敏,顺手就拿了爹地床尾的好几件衣服去了洗手间,就算装摄像头,洗手间是没有必要的位置。
她在里面撕开了夹克的衣角,阿雅心跳飞快,拿出一把黑色的钥匙。
爹地留下的东西!
缝在这里,一定有意义。
阿钥匙举到光下。
“阿雅小姐?”
阿雅心跳如鼓,低头翻找口袋把钥匙塞进去,整理了表情后回到卧室拿了些书本做遮掩。
踏着夜色上车,大娘想她心情低落,屡次和她说话。
阿雅神思出游,心不在焉。
到了山腰她很紧张,身上多了把钥匙她特别害怕被席城看出什么端倪。
脑子里又很乱,到底是什么钥匙,不重要爹地不会缝起来,爹地生前并没有透露保险柜钥匙之类的。
就在焦虑中等到夜里十点,那人居然没来。
阿雅惴惴不安,暂且藏好钥匙,夜里惊醒,她突然想明白了。
恐怕和游轮的案子有关,游轮的案子最终指向谁?
……席城。
阿雅被这个猜想惊得再也睡不着,她攥紧枕头,黑暗中眼眶渐渐发热,爹地……
……**……
九月六号正式上课,上课一周,加上休息的两天,近十天,席城没有过来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