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学镜片后的眼神迸出明亮的光彩,满含笑意灼灼望着她。
阿雅却笑不大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开头开的很好,爹地在泉下看着也会欣慰她的勇敢作为。
但她的心里,好像蒙上了一层纱,胸口有些堵。
从陈向学的办公室走出去,阿雅仰头,有些发呆地迎着金色的光芒,她心里想的都是,那人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她查了很多医学资料,杂七杂八,大多说中弹后很容易引发高烧,继而感染,手臂那么重要的位置……
可家里的座机,她的手机,却是那么安静。
一天,两天,一周……
阿雅每天放学也不逗留图书馆了,按时回小洋楼,希望打开门能看到他,或者左龙,阿威,任何一个能透露他身体情况的人,都行。
这种期待牵挂的心情又让她不安,想来想去,应该是他为的自己受伤,心里格外过意不去吧。
但那人到底是什么性子啊,说销声匿迹就销声匿迹,究竟在忙什么?应该好好养伤啊。
目中无人,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就在这种担心渐渐转为怨气,最终却又还是记挂居多的纠结的情绪里,一晃十来天都过去了。
阿雅心不在焉的样子,阿嫂看在眼里的。
小姑娘恐怕是把席先生放在心上了。
说不清又道不楚的朦胧情愫,阿嫂也不是不懂,心里觉得欢喜,又替席先生这看不破的男人着急。
这天,阿雅刚打开大门,阿嫂进迎了出来,笑着对她说:“阿雅小姐,洗手了快来吃饭,完了还有事呢。”
“什么事啊?”
弄得一顿晚餐,阿雅吃的味同嚼蜡。
餐后,大娘又推着她上楼换衫,阿雅换好走出卧室,大娘从席城的卧室里出来:“席先生那边来电话。”
阿雅一定。
大娘笑着把东西给了她:“说是席先生就在兰桂坊,抽不惯场子里的烟,还是中意这种雪茄,正好咱有,离得近,阿。”
阿雅望着精致的雪茄盒,仿佛就看到了男人深戾精致的侧脸,他如果坐在沙发边抽烟,会习惯性地手臂垂在沙发外,掸烟灰时眯眼看人……
一时心跳微微加快。
门外有车来,司机按喇叭,大娘不是骗人,他真的出现了。
阿雅的确想见他,想知道他的身体如何了,也不扭捏,挎了包,攥着那盒雪茄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