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少肺的人想事情,是不是都这么想得开?”半晌,一声冷哂,却能听出几分寂寥。
“想不想得开,又能怎样?你非要问,我才想想罢了。”苏软苦笑,“且不说过了今晚,我能不能吃上明天的早点,就算真的可以出去,回到狐狸身边……他又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混得熟了,讲义气,所以不忍见我去死,你纠结的那些,我也纠结不着。”
天紫闻言,挑了眉毛看她:“你是真的没心肝,还是故意气我?你可知道昨天我们走后,他在雪狐王宫里做了什么?”
“……什么?”看她那表情,似乎不是小事,再想想某位爷的脾气,不自觉地便有些紧张。
“他当着父王的面,亲手毁了自己的寝宫,还说从今以后,雪狐王宫再无他的立足之地,他与雪狐王族,也再无瓜葛……死丫头,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么?”
苏软完全怔住,半天,才呐呐地问:“他,把房拆了?”
不是已经留了条子,告诉他不要打人毁物的么?
……这败家狐狸,再生气也不能拆房啊。
……买个房子多不容易啊。
……他那个窝面积又大,装修得又好,居然就这么拆了。
……心疼。
……心……真疼。
“你要哭?”天紫看着那丫头越来越红的眼睛,皱眉。
“没有!”
“想他了?”
“管不着!”
“那就好好想吧,过了今夜,你那颗心,恐怕就没有办法再想什么人了。”
……
窗外开始起风,起初还只是轻轻拂过屋檐,渐渐变得狂烈起来,倏地吹进半开的窗子,熄灭了桌上的灯火,也让屋子里各怀心事、吵架斗气的两个人,全都住了嘴。
天紫坐着未动,只是握紧了掌中的螭吻。苏软起身,从窗口向外望去,漆黑的镇子,仍旧沉寂如死城,但远处,泛着寒光的青石长街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队无声而行的怪异车马,仿佛自夜色或者地狱中脱出来一般,挟了难以言说的森冷阴郁之气,渐行渐近,未几,已至楼下。
为首一人,黑衣,黑马,身形孤直,月光照在他身上,像照着一座峭拔冰冷的山峰,苏软向下看时,那人也正仰头望上来,极俊逸却极苍白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四目相对,苏软怔了怔,旋即又释然,朝楼下摆摆手,熟人见面,总该打个招呼。
“你脸色不大好啊,东方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