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黑猫已经怒了,它的样子就像是那一晚遇见了黑蛇精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个邪气儿,难道也会变成什么样子的物事,来和黑猫一战么?
黑猫动了,极其地敏捷迅速,如同在黑暗中的一道影子,顷刻间向左跳跃,在我的眼神还没有跟上它的动作时,它已经跳到了窗户边上,然后在窗沿上轻微地落了一落,身子再次跃起,如同一只轻灵的蝙蝠般,横空飞过,直扑向炕的里头挨着墙的地方,半空中猫爪划出道道寒芒……
稳住、稳住、稳住……我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条腰带,心里不停地克制着自己,因为我的身体上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刚才那黑猫跳跃得时候,身体几乎不受意识控制地要暴起向黑猫展开进攻,还好,我控制住了自己,那只黑猫扑向了炕里面。
我的嘴巴张开,尽量地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大口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慢慢地侧转着身子,我让自己侧身躺下,仰着头瞪着眼往里头看去,那只黑猫落在了搭脚被褥上,下面盖着的,是刘宾的脚丫子吧?
黑猫的脑袋摇动着,同时眼睛四处看了下,这才昂然地抽动鼻子,似乎嗅了下空气中的那股味道,然后冷冷地扫视了我一眼,这才低头,后腿用力,一蹬……没了。
没了?我蹭得一下坐了起来,娘-的,黑猫哪儿去了?
我扭头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黑猫的踪迹,唯一的是,我的头晕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的头已经完全钻进了青色的薄雾中,那股腥臭的气息吸入鼻内,顿时让人头晕眼花加恶心。我急忙躺下身子,仰头看着那青色的薄雾向四周缓缓地蔓延。
要不要赶紧把陈金和刘宾俩人叫起来跑出去?不然的话,万一这邪气他娘-的毒性很强的话,我们仨的命……现在可是所有的金条都在俺们仨脚后头塞着的,那邪气儿散发出来的强度,祸害起我们三个来,那可不仅仅是感冒发烧了吧?兴许一会儿的功夫就得让我们仨各嗝屁朝凉了。
我碰了下刘宾,想弄醒他,可是这小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我太小心了,所以用力太小,睡梦中的刘宾根本感觉不到吧?可当时我没这么认为啊,我突然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已经让邪气儿给熏死了啊?于是我急忙侧身手撑着自己半坐起来,压着嗓子喊叫道:“宾子,宾子……”
这时候,忽然一只手从另一侧伸出来直摸向刘宾的脸颊。我大吃一惊,右手迅速地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手里握着腰带高高举起作势欲抽……
“没死,是睡着了。”陈金探了下刘宾的鼻孔,感觉到出气流畅正常,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抬头看见我举起了腰带就要抽下来,赶紧抬手挡在脸前,招呼道:“哎哎,银乐你干啥?”
我精神一松,差点儿就瘫软在床上,奶-奶-的吓死我了!心里咒骂了一句,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我才低声呵斥道:“你个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闹了半天,你狗-日-的也早醒了啊?”
“嘿嘿……吓着了是不?”陈金不以为意,爬起来说道:“你起来抽烟地时候我就醒了,只是懒得搭理你,刚才那黑猫一进来,你小子就只顾着盯着黑猫了,连我爬起来都没注意到……”
“嗯?”我无语了。
陈金摸出烟来点上一支,说道:“你还真当自己多大能耐了呢,竟然跟这只邪猫想套近乎,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没有说话,猛得坐直了身子,怔了一下,然后钻出被窝急忙跑到脚头那儿掀开被褥看去,那只黑猫怎么就忽然不见了?该不会是钻到炕下头的洞里掏金条了吧?
就是这样,知道陈金醒来,我的胆量大了许多,我想大多数人都这样吧?有人跟自己在一起走夜路的时候,胆量要比单独一个人大的多。
陈金也坐了起来,一边儿抽着烟一边儿说道:“别找了,肯定是抓邪气儿了呗。”
“它怎么钻下去的?”我光着屁股蹲在炕里头,也不觉着冷。
“它怎么进屋的?”陈金反问道。
“哦……”我恍然大悟,是啊,黑猫这玩意儿能穿门而过,自然也就能够穿墙遁地了。
……
“你不冷么?”陈金看着怔在那儿蹲着的我,笑着说道:“老子可不想观赏你的******……还别说,你小子屁股挺白,比你的脸白。”
我回过神儿来,顿觉寒意浸体,赶紧扭身蹲着走回到炕头儿,钻进被窝里,裹紧了身子,仰头看着那层薄薄的朦胧的青色雾气,皱着眉头说道:“金子,咱们得赶紧出去,这狗-日-的青色雾气八成就是邪气儿了,会伤身体的。”
“出去干啥?外头那么冷……会感冒的。”陈金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我的提议。
“邪气儿也会让人感冒的,还会发烧。”我嘴上这么说,事实上,也不想出被窝,这么冷的天气,谁不想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
陈金钻进被窝里,翻身趴在炕头上,抽着烟说道:“邪气儿邪气儿,实际上不就是阴气儿么?哎哎,听说阴气儿就是害人,不过像我这么阳刚气十足的,阴气伤不了我的。”
“嗯,话不能这么说,不只是你,是我们。”
“哦对,是我们。”陈金点头。
我没有再说话,仰头看着上层飘着的那层青气越来越淡,大概是那黑猫正在下面除邪气儿吧?至于怎么除,咱不知道,一物降一物嘛。或者,是我和陈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