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之通过自己的一条命成功的扬了南昌天主教会的威望,一位江西巡抚被撤职、一位南昌知府被杀、几十个反对教会的平民或被杀或被抓,而且清廷还赔偿了十几万两白银。能够有如此战果,南昌的天主教也算是彻底扬名了,只不过这个胜利的果实却轮不到王安之来吃了,最终全都便宜了他的接任者方济。
虽然方济到任的时候南昌的天主教势力大损,而且财产也损失颇多,可是靠着南昌教案之后天主教会的威名,方济却迅速将实力大损的天主教会恢复了过来,而且比着以往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别是当初王安之没有实现的事情现在在方济的手上却成功了一半,那就是扩大天主教会在南昌的传教特权。其实在这之前教会在中国的特权已经足够大了,可以大肆圈建教堂、兼并土地,传教士传教的时候地方势力不得抵制、传教士们犯法了也有领事裁判权等等。可以说在特权方面,传教士该有的都有了,只不过很多的教会却并不满足,他们不单单希望传教的洋人拥有特权,更希望他们的教民也一样能够拥有特权,这样他们的教会势力便可以迅速扩大。
在利益的驱动之下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拥有领事裁判权,毕竟在拥有了这项特权以后即便是杀人了官府也管不了。而为了拥有这项特权,估计到时候会有不少的中国人自愿加入到那些教会当中,反正信教也不是什么大事,和获得的特权相比什么信仰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如果一个人身边大部分的人都信教了,并且也拥有了这项特权,那么这个人十有*也会去加入教会当中,要不然的话他都没有安全感,身边随便一个人杀了他官府都管不了,他能不担忧吗?
事实上各地官府也都十分清楚将领事裁判权扩大到教民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各个教会的势力必将迅速扩大,再加上洋人本身的强势地位,到时候这些教会势力联合起来都能够将官府架空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不管是清廷还是地方官府,一直都没人敢答应将领事裁判权扩大到教民身上。
而在南昌,从上上一任天主教会主教方遂志开始,天主教便在寻求扩大教会的传教特权,简而言之就是将之前独属于洋人身上的领事裁判权扩大到教民身上,这样就可以扩大他们教会的吸引力、降低传教的难度。只不过直到方遂志病死、王安之被打死,天主教的意图都没有达成。
不过上两任主教的努力终于在方济这里有了成功,虽然方济也没有就扩大教会传教特权和南昌或者江西官府达成书面协议,但是实际上他却已经实现了扩大传教特权的这个目标。
南昌的天主教除了少量传教士之外,其余大部分的信众都是中国人。中国人自己在国土上自然没有什么治外法权了,所以之前这些信众犯了法一旦被人状告十有*也会被抓,除非主政的官吏是一个极其懦弱之人。不过在方济到任之后,这种情况却忽然改观,在这之后教民有犯法的即便是被人状告也很少被抓,大部分的官府都会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道此事一样。而即便是有某些人胆大抓了犯法的教民,一旦方济出面要求放人这些人也很快便会被放出来。
在南昌教案之后,整个江西的官府都怕了,他们不但怕洋人,也怕被朝廷推出来当替罪羊,所以这两年来整个江西的官府对于涉及教民的事情一般都采取装聋作哑的姿态,不受理这些案子也不去得罪教会。即便是有个别的人一开始想要强硬一点但是很快也会败下阵来。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抓这些犯法教民了。
所以虽然方济没有和任何一个官府签订过扩大传教特权的文件,但是实际上他的目标却已经达到了。在江西特别是南昌这片土地上,天主教会的教民已经和洋人一样拥有了领事裁判权。
在实际上扩大了传教特权之后天主教会教民犯事官府已经不再过问,而天主教会自然也不会自己处置自己人,所以那些犯事犯法的教民极少得到惩罚的。久而久之,这些教民也就越发的无法无天,越发的为非作歹。而被教民欺凌的平民百姓虽然极其厌恶这些教民,但是为了不再被欺负,他们也大都很快的加入了天主教会。而他们的加入也带动了更多的人加入。
所以,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之内,天主教会已经成为了整个江西最大的一个教会,之前和他们多有冲突的耶稣教会却早已经被他们压在了身下。天主教会势力大增,而方济也趁势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了整个江西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不过方济还年轻,他不会就此满足,这一年来他已经开始通过传教逐步的将天主教会的势力深入到远离南昌的偏远地区。而安尔南米勒到景德镇去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也是方济的安排。
虽然景德镇现在已经没落了,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秉着尽可能将天主教会的荣光传遍整个江西的原则,即便是没落的景德镇也没能逃过方济的看重,成了天主教传教的一个地方之一。
当然,景德镇还只是一个镇,为此专门派一个传教士过去还不值得,所以方济大手一挥连带着整个浮梁地区全都算上,将那里划分给了安尔南米勒,让他去浮梁地区传教。
方济深知传教的难度,所以并没有对安尔南米勒等传教士有太高的要求,他还年轻,也等得起,所以方济的态度便是可以慢慢的将天主教会的势力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