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配牵机解药的大夫在困在汝阳王府近半个月后,终于成功配出了解药。.kxsw.
严川服了药后醒了过来。
他在**上昏迷了半个月,吃的全是硬灌下去的流食,如今虽然醒了,但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只能继续留在府中调养。
他醒来也听身边人说了严恪被关禁闭,展宁被禁足一事。同他邀功汇报这事的是个丫鬟,说起严恪一副罪有因得的模样,“这世子一病,世子妃那边三天两头就害病,要大夫往里跑,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耍什么花招……”严川听了一半,摆摆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丫鬟满肚子话生生憋在嘴边,本来还有点刹不住,但一瞧四公子的脸色,赶紧噤了声。
她怎么觉得,四公子这反应不对啊?陷害他的世子爷被关了起来,王爷还要让他承袭世子之位,他似乎没有半点高兴,脸色冷冰冰的,像被人触了逆鳞一样。
“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严川把那聒噪的丫鬟撵了出去,自己在房间里坐了一阵,没多久,房门却又被推开了。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去,“不是让别进来吗?把我的话……”
他后面的话蓦地消了音。
推开房门进来的不是他房里的人。那张面孔在汝阳王府出入的时间并不长,但不妨碍严川认得她。
她是展宁身边的人,名字似乎叫悬铃。
“你怎么会在这?”
这人不应该和展宁一块被禁足吗?何以能够来到这里
继而他很快想到一个能,“是她出了什么事?”
对于他口中的她,悬铃显然能够意会。她看他一眼,眼神里有几分轻微的不满,“世子妃没有大碍,不过是知道世子醒了,想见世子一面。”
严川听闻展宁无大碍,面上的急色去了些。但听闻展宁要见他,他沉默了下,接着嘴角扯出一点嘲弄的笑,展宁这种时候为了什么见他,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你回去吧,今日我只当做没有见过你。但我不会见她。”
他还不到见她的时机。
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看她眼里的怀疑与责备。
悬铃的无功而返,在展宁意料之中。
少年的倔强,他认定的东西,要更改有多难,她不是早就知晓吗?
她还是有些失望。
掌心不自觉紧贴腹部,她垂眸看着脚尖好一阵,才与旁边等着她的悬铃道:“我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你让人再帮我请大夫来一趟。”
“世子妃……”
悬铃担心地看着她。
展宁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去吧,我知道。”
悬铃只能退下去,待她离开,展宁将面前柜子底层的一个陶罐拿了出来,看了许久,最终将手伸向了密封陶罐口的火漆。
————
前来替展宁看诊的大夫被悬铃带了下去。
闭了门窗略嫌幽暗的房间里,改了装扮的严豫坐到展宁对面。
展宁伸手提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严豫面前。她与他目光交会,严豫在里面看到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股死寂甚至压住了她对他一贯的怨恨。
“你决定好了?”
严豫瞥了眼展宁推到他面前的茶杯,并未伸手。
展宁讥讽一笑,冷嘲道:“你坐在这里的时候,不就清楚了吗?”说着,她瞥了一眼严豫面前的茶,“怎么,还怕这里面有毒?睿王爷的本事那么大,我不会蠢得以为毒杀了你,就能结束一切。虽然我很想。”
之后,展宁猛地伸过手,端起那杯茶,兀自递到嘴边喝了起来。
才喝到一半,却被严豫扣住了手。
他看着展宁眸中闪过的一点怒意,那点怒意终于让那片死一般的寂静有了点裂缝。他扣着她的手,将那仅剩下半杯的茶送到自己唇边,就着展宁的手,喝了下去。
严豫这个动作意味明显,展宁眉头一皱,想要抽回手,严豫却不肯放。
“你既然决定好了,就要习惯。现在大概要难一些,不过我以对你仁慈一点,我手上还有忘忧。”
手腕上的禁锢牢不破,展宁咬了咬唇,最终作了罢。
严豫瞧着她的顺服,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冷冷道:“东西我很快会送来。你兑现了你的承诺,属于严恪的一切,我就都还给他。”
————
乌褐色的药汁散发出浓重的药味。
展宁盯着它看了许久许久。
就在旁边的怀素以为她不会喝的时候,她突然端起了药碗,大口大口将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大概是喝得急了,到后面的时候,她有些呛到了,猛地咳了起来,咳得一张脸通红。
“你还好吧?”
怀素假扮了丫鬟送药进来。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对严豫意味着什么,生怕她呛出点问题来。不过她才问完,就想起自己这点“关心”有多多余。
因为展宁很快就捂着肚子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冷汗一潮一潮从她额头上涌出来,汗湿了她的鬓发。她一张脸惨白如纸,蜷缩着身子紧药了牙,默默沉受着腹中翻腾的绞痛。
她从来不知道,将一个生命从身体里剥离,会疼到这样的境地。而且那绞痛会从腹部蔓延到心里。
上一世她浑身是血死在严豫身边时也是这样的境况。
那时候她心里更多的,是解脱和仇恨。
而现在,淹没她的是无尽的疼痛和心伤。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