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其实也不知道为啥大奶奶叫他们挖这么大的沟呢,通水渠,又不是没挖过,一般挖个手掌宽,一手高的小沟就够了。大奶奶叫挖的这个沟,简直都可以当陷阱来用了。
偏生挖出来的泥土,大奶奶让不让丢,全堆在院子里头,看起来乱糟糟的。水知府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将军,可否请夫人出来一见,与我们讲讲这通水渠的玄妙之处?”
司马思也是好奇,于是让人去请罗念安来。罗念安在司马茹那儿还说这话呢,听说司马思叫她,转头对司马茹道:“你的东西我一会儿让人给你搬过来,你先休息一会儿,大爷那边叫我,指不定是问水渠的事儿,我去看看。”
司马茹忙道:“嫂嫂请便。”说着又送了罗念安出了院子这才自个上了楼回房去休息。
罗念安赶到前院,见站着许多人,可不止司马思一个,赶紧放缓了脚步,仪态端庄的走了过去。
“罗氏见过几位大人。”罗念安先行了个礼。
司马思身后的那些人,忙纷纷回礼,口中道不敢。要说起来,司马思的官虽然才正三品,可在这一片里,已经是最大的了。广州知府才五品,剩下的那些都是知府的下属单位,官职也就更小了。司马思又是这一带的上将军,说白了,就是这一带的军区总司令。谁还敢让罗念安行礼啊?罗念安就算是个妇人,品级也比这几人高了。
“这位是水知府水大人,他看咱们家在挖通水渠,想问问你为何挖的这么深这么宽。”司马思笑嘻嘻的靠了过去,毫不犹豫就把水大人给卖了。
水大人有点无语。明明是将军您先问的,怎么都推到我头上来了?
罗念安闻言,抿嘴笑了下,婉婉答道:“这样说,只怕也说不清楚,不如,我做个试验给你们看看?”
试验是什么?大伙都没太听懂。罗念安回头吩咐了凌雨几句。凌雨便拉着鸣辰跑了,等她俩再回来时,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大筐的泥土。
罗念安指挥这两人把泥土压成四四方方块状的。再按着比例开始再四方块的泥土上挖上渠道。众人在一旁看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建一块小一点的地面,演示给他们看。他们也不敢多嘴。就站在一旁看着。
只听将军夫人不停的指挥着:“这儿再挖一大坑,多余的土填到院子正中间。压平滑了,中间高四周低。”这一番嘱咐下来,方才那四四方方的泥土块,便成了一个小型的院子。
“这模式简陋。效果可能没有实际地面的好,大家凑合着看看吧。”罗念安笑着说道,又让凌雨去拿了个喷水壶来。
给浇花的喷水壶灌满了水。罗念安开始提着水壶一点点的往模式里倒水,水壶太重她歪了歪身子。司马思立刻过去把水壶提了起来。“你说,要倒多少,我来倒,你别伤着手了。”
周围的官员纷纷羡慕,将军夫妇真是伉俪情深啊,再看罗念安满脸红霞对着司马思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先一点点的往下倒,轻一点,对就这样。”
水滴缓缓落下,罗念安这才对其他人道:“大人们请看,这种水滴,是不是跟夏季的初雨雨量很像?”
水大人往前一步,看了看又回忆了下,接着点头道:“淑人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样的雨量您是如何知道的?”
罗念安怔了一下,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曾经在深圳住过两年,现在有没有深圳还是个问题呢。“我以前住在蜀地,那儿有一个行脚商就是广州人,他经常讲给我听,所以我便记下了。”
说完,也不敢再让水大人插嘴,她又忙对司马思道:“将军,请再多倒一点儿。”
原先那一点水滴,对模型并没有带来什么效果,大多数的水,渗入土里就不见了,可一旦水倒的多了,就见水一落到院子里就朝四周流去。而四周的那一圈沟渠,正好容纳了流进来的水,流了一圈,最后全部流进了模型的一个大坑里。
“这……这果然是……”水大人惊呼道:“妙啊,妙啊!”
“只是为何沟要这么深,到了晚上不是容易摔着人吗?”司马思又问到了他想问的问题。
罗念安掩嘴笑道:“我既让人挖这么深,自然不会白放在这儿给人踩的,何况踩塌了,岂不是糟蹋下人去挖的功夫?我会让人在这上头铺上石板,每块石板打磨成长方形,石板与石板交接之处留下三寸长的缝隙,两边一拼接起来,就有空位流水下去了,这空位又不会让人一脚踩进去,才三分之一个脚的大小,无论是谁路过,都不会有危险。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注意清扫院子,不可在水渠里留下枯叶。若是枯叶多了,堵塞水渠不说,一到夏天枯叶开始腐烂,便容易滋生蚊虫,发出臭味。这沟渠建起来容易,打理却是最费功夫的。”
众人光听也听不懂,何况长方形是什么,也是第一次听说。罗念安便让人进屋拿了纸笔,自个在纸上画了个长方形,然后在长方形的一遍缺了一个口子不画,接着另一块长方形在相对的地方也有一个口子,两个口子拼起来,正好是一个长条的缝隙。
“原来如此,这真是利民之大物。不知淑人可否允许小人将此沟渠在广州推行开来?不瞒淑人,这广州虽然气候宜人,可偏偏一到夏季便经常下雨,每个夏天城里不淹个两三次都是不可能的。若是淑人愿意,小人愿将此沟渠命名为淑人渠,让淑人的大名从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