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罗念安这番问话,谁也不知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秃子却听出点味道来,难道这罗少爷的意思,这人不是二缺子杀的?
果然就听罗念安大笑起来,拍了拍身边的卢狗蛋宽慰道:“三少爷宽心,这人不是二缺子杀的。”
王宝顺一听便急眼了,站出来呛声道:“你说不是便不是了?你是青天大老爷不成?”
罗念安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尸身胸有成竹的说道:“二少爷若是不信,只管自个试试,我看您也是惯用右手的,您自个用刀砍一下试试,能不能砍成这个伤口。”
王宝顺懵了一下,又问道:“这伤口怎么了?”
罗念安见他还是不懂,便问大秃子要了纸笔来。纸要两开的大纸,笔要画山水的泼毫大笔。待这两样东西都拿了过来,罗念安叫来自个的侍卫,将笔沾满了墨对他道:“你也是惯用右手,你拿这笔使出方才那一招横刀落雁式,再看这纸上的墨迹,就能真相大白了。”
秦晋是早听说过姑娘在家中就曾用过这一招,破了别人的诬陷之事。自然是一点不带怀疑的,接过了笔,对着纸上就是一下。
一道又粗又浓的墨色在纸上晕开,从左往右从上往下直透纸背。罗念安指着宣纸对王宝顺道:“二少爷可看清楚了?这惯用右手之人,一刀下去,伤口的方向和走势,都与这死人身上不符。而这人身上这一刀,只能是惯用左手之人砍的出来的。二少爷也别觉得是惯用右手之人用左手为之。你若不信,我们还可一试。”
王宝顺此时的疑惑已经消了大半,听得罗念安最后一句,他的好奇心便起来了:“罗少爷的意思,即便都是用的左手,惯用者和不惯用者,也会不同?”
罗念安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缓缓道:“自然不同,二少爷也是习武之人,想必也是知道的。若是惯用右手,这左手便使不上力来。人的骨头可硬的很,若是用力不当,非但砍不断它,还会被它震得虎口发麻,说不定还会震裂虎口。再看这尸身上的伤口,平整齐顺,一刀到底。并没有中途被打断的痕迹,说明此人不但惯用左手,还一刀砍断了死者的肩胛骨。二少爷若是不信,自个试试用左手砍个树枝看看,树枝尚且砍不断,更何况人骨?”
大秃子坐在首位上,听得背后全是冷汗,这孩子给他的震惊实在太多了,多的让他都有点承受不了啊。方才那什么哄两句就能哄好的念头,此刻也被他打消的无影无踪,再不敢小看眼前这孩子。
“我就说不是我的人干的,老二你听清楚了?”卢狗蛋跳起脚来,指着王宝顺的鼻子骂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别人怂恿几句你就爆了,还不如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王宝顺脸一红,扯着脖子也吼了回去:“谁知道你手下有没有善用左手的人,不是用右手就一定不是你的人了?”
大秃子一看好好的又吵了起来,不禁也怒了,罗少爷还在这儿呢,这两个逆子就给他丢人现眼,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都给我住嘴!”
王宝顺和卢狗蛋同时蔫了下去,两人都瞪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仿佛自己刚才吵架都是因为底下人没劝住。
罗念安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打了个圆场:“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看二少爷和三少爷的感情还是好得很的,就是耐不住有人起了这坏心思,想挑破家里的平安。二少爷若是能和三少爷握手言和,再无吵闹,别人也钻不了这个空子。”
“正是这个道理!”大秃子沉着脸道:“你们也够了,吵了那么多年还没吵够吗?如今发生这事儿,你们倒不自个反省一下,合力揪出这陷害之人,等我做了古,我看你们找谁哭去!”
王宝顺和卢狗蛋被*爹骂的头都不敢抬了,两人只得承认了错,灰溜溜的抬了尸身下去,另找这诬陷之人去了。离开的时候,两人倒是头碰着头窃窃私语,看上去倒有了点合作的意思。
大秃子很满意,这个罗少爷真是个不错的,虽然进门的方式有点与众不同,可论见识论胆量,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果然就是不一样,这气势,这智慧,谁能比的了?
想到这儿,大秃子下了座位,亲自请罗念安上座,又让人奉了茶来,亲自端到罗念安的手中。罗念安忙起身接茶,嘴里直道“不敢当”,待再次入座,罗念安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起了这次的来意。
老石头馄饨摊的事,罗念安不加任何自己的评论,以自己听到的为主,像讲故事似的讲了一遍。讲到最后,罗念安又道:“本不该拿这等小事来劳烦张爷,只是如今张爷名声大噪,底下人手众多,若是被那烂了心肠的人办了坏事,人家也不知张爷无辜,只赖到张爷的头上。这样岂不是让张爷这么多年来打下的名声付之流水,小子替张爷不值,特赶来提醒张爷一声。再者小子仰慕张爷这样的英雄好汉已久,早就想结识一二。张爷如今抬举小子,不但请小子赴宴,还让小子坐了这上座,小子若是遮着掩着不把外头的事给张爷说清楚了,日后只怕张爷知道了,要怪罪小子。”
大秃子听到这些话,心里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舒坦。他年轻时何尝不想做个英雄,可这英雄英雄做到后面成了狗熊,如今京城里说起他来,也只当他是个地痞流浪之首,谁会真的尊敬他。有的人怕他,有的人瞧不起他,唯有他这些手下是真的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