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和黑,如此“爱恨分明”地在他头上身上对峙着,命名他整个人看来,严如无边黑夜中的一团烈火!
一团极度邪恶的烈火!
然而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弥漫着的却非熊熊热焰,相反却流露着一股冷……一股灭绝人性、极度危险的冷!
他冷静的看着广名阵在当场的少女,说道:
“是你……以香把我唤醒的?”
少女早给吓得六神无主,方寸大乱的点了点头,惟依然问:“你……是……谁?”
那汉子一脸木然,一字一字地答:“我有一个世人千秋万代都应该好好牢记的名字,我叫——“鬼王!”
鬼王?
少女闻言一怔,难道这个从神像内走出来的男子真的是鬼?
“你……为何……会从神像……内走出来的?”少女又战战兢兢的问。
鬼王依旧木然,只冷冷的答:“因为,三年前我犯了一个弥天大错,爱上一个我不应该爱上的人,她伤了我的浑身经脉,也伤了我的心,令我一直龟息在神像之内……”
“我留下了一束能通全身经脉的‘唤魂香’,只要有天有人能经过此无人顾进的古庙,向我上一根香,便是我从沉睡中苏醒之时……”
他说着定定的注视那名少女,道:“谢谢你把我唤醒过来。”
鬼王的脸容虽冷而凶恶,然而他既出言多谢,少女还是不禁脸上一红,惧怕之情也消灭大半,遂继续间:“那,既然……你已苏醒,那我就告辞了?”
“你想走?”说着,鬼王那双粗壮的手轻轻抚着少女的脸庞,少女不知为何被他的眼神深深慑着,完全不修挣开,只任得他的手从她的脸靥抚至她的两眉之间。
“我已经饿了三年了,我希望,你能够……”鬼王右手的食指轻轻抵着少女的眉心,少女却恍如给他的眼睛迷往了似的,一动不动。
“当我的晚餐!”
“餐”字甫出,鬼王的食指登时向前一挺,“噗喳”一声!
死寂的邪庙,随即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女子叫声,跟着惨叫顿止,继之而来的是一连串吸吮浆液的声音。就像是一头野兽,在吸吮着死尸的脑浆。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余下的,仅有古庙外呼呼的风声。连风,似乎也为适才所发生的事而战抖。
邪庙内,那个少女早已尸横地上;在她的眉心之位,已给戳开了一个如指头般大小的深孔,瞧真一点,深孔内一片空洞,显见内里的东西早给吮个清光。那些东西,可是她的脑浆?
那个鬼王仍是做然屹立,一丝如血如浆的黏液自其嘴角缓缓淌下,他不慌不忙,以舌尖把那些黏液舔回,回味半响,才悠悠的自言自语:“好新鲜的脑浆!已经七年没有吃过这样的脑浆了,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脑太无知。我最喜欢吃的,是智者的脑浆,还有,勇者的脑浆……”
“这两种人的脑浆,最令人回味无穷。”
言毕冷冷睨着那个死不瞑目的少女险上那丝无限惊恐的表情,邪邪一笑,道:“你太俊了,你为何要如此害怕?”
“这个世上的人自出娘胎那刻开始,便已往定了死的命运;故人生就是如此,没有真正值得哭或笑的事情,也没有值得惊恐的事情……”
“而且,为了答谢你把我从漫长的沉睡中唤醒过来,我让你成为我这个强者的晚餐,其实,是你一生最幸福的事,你明白没有?恩?”
那个鬼王说罢倏地一回蹬在那少女的脸上,“勒”一声,那少女的头颅当场如瓜般给他踩个稀烂,骨血横飞。鬼王满意极了,因为他最喜欢看别人头颅爆开的情形。
他徐徐的转身,刚想步出庙外,便看见一个人正站在庙门边。那个人身披一袭曳地黑色长袍,满脸花斑斑的油彩,惟是左眼窝却空出一个深黯的窟窿;那个窟窿,就像是他心头一股无法平息的恨,深不见底。
“鬼王,好久不见啦!”那黑袍男子笑道。
鬼王闻言方才遏步,沉沉的道:“鬼奴,你的眼睛哪去了?”
黑袍男子阴笑一声道:“鬼王还记得三年前打伤你的那个人么?”
鬼王冷酷的脸容上忽然现出一丝狰狞,森然道:“明月心?你的眼睛是她伤的吗?”
鬼奴斜眼一瞥神将,阴险一笑,一字一字的推波助澜:“鬼王还记她呐,不错,正是她!”
鬼王道:“她为何伤你?”
鬼奴冷笑道:“宗主让我探查神月谷,不巧遇上了这妖精,她的天妖斗月轮好生厉害,看来已尽得澹台老儿的真传!”
鬼王一直都不屑直视鬼奴那张花斑斑的脸,骤闻此语,当场不由自主向他横眼一看问道:“大哥还在让你找七无绝境?”
鬼奴点头道:“不错,七无绝境目下正在神月谷地火之心中。现下拜月教重兵把守,鬼王若是出手的话,那夜帝之宝还不是手到擒来。”
鬼王呆呆着望着天空,森然喝道:“明月心!”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像蕴含无匹力量发出,空寂的邪庙登时给他的声音震得摇摇欲塌似的,庙顶瓦片亦籁籁堕下。
排出倒海的妒恨,霎时间在他体内不住膨胀,令本来冷如止水的他突然变作另一个人。他恨得狠咬牙根,两拳紧握至虎口迸血,额上青筋暴现,双目似要喷出熊熊妒火!
三年之前,她已拒绝了他的爱,伤了他的心。他从没有爱过一个人,但这次他陷入了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