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短暂,很快方岁寒就又去了衙门,林芸希想了想,打听了张夫子中午一般只是随便吃一口,便做好了饭放到食盒里让他们三个拿过去,三菜一汤,汤汤水水的加上木头盒子一起很重,林芸希拎着都有些费力,方安和他们三个现在锻炼的身体比之前好不少,一个人拎没有什么问题,半路要是累了可以换给其他两个人,倒是很轻松。
张阔也是个豁朗的,每天吃着方家换着法提供的饭菜,没再登门道谢,午饭的时候时不时给方安和他们三个说说话,平时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时候都可以问出来,过的很是快活。
时间过的很快,处理完山上的青菜以后就迎来了秋收,整个村子都散发着一种收获的喜悦,武阳中刚收拾完山上那些枸杞又立刻投入到收割水稻的忙碌之中,不过这次因为还有三个人帮忙,倒没有太累。
这是他们第一次收割农作物,没有晾晒稻穗的场院,虽然方庆林和方元武两家共用一个大场院还有挺大的富余,不过林芸希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二十亩的稻子可不是个小数量,割下来以后放到方仲家的场院里面借用。
这个时节是一年之中最繁忙的,不但是因为干活累,也是因为紧急,秋天多雨,无论是在割的时候淋雨还是在晾晒的时候淋雨都会把麦粒泡烂,会影响收入,所以收割那几日基本就是全家都出动,家里大人割地,小孩捡麦穗,没日没夜的把庄稼收回去,马不停蹄的翻晒脱粒,直到入了粮仓这才有喘息的时间。
说是粮仓,不过村里很少人家有这个东西,留出一部分交税,剩下的那些全都会被拉到县城卖钱,卖得的钱换成便宜的糙米,虽然吃着没有自己种的白米香,但是数量却多一些,精打细算的农家人只想让自家人吃的饱一些。
今年跟往年不同,虽然村里人的地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洒了兔子粪尿的稻子一亩地增产了几十斤,村里人或多多少都有水地,地少的比往年多收了将近一百斤,地多的比往年多收了近二三百斤,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卖铜板也罢自己吃也罢,因为增加的这些收成平时只能混饱肚子的人家也迈入的稍稍有所结余的阶段,加上山地种的甘薯,接下来这一年基本就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了。
打粮食的时候可就看到了几家欢喜几家忧愁的情景了,因为怕喷打那脏东西会影响稻穗的生长的人家看到别人那喜气洋洋的脸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明明都是同样忙碌了一年,人家能狠心的让全家人吃几顿饱饱的白米饭,他们就得掂量掂量了,不过这次秋收之前批评林芸希用那法子是“胡闹乱整”的人彻底没了声息,不过林芸希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
从李家买的那二十亩的水地一共收了六千五百斤的稻子,平均一亩地才三百斤左右,如果在前世,林芸希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低的产量,不过现在村里人还都说李家人伺候地伺候的好,这个产量很不错了,这使得林芸希更说不出别的话来,这六千五百斤的稻子如果交了田税、人头税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税也就剩下三分之二多一点,不可谓不重。
院子里的花种的晚,庄稼都收了院里还繁花似锦,绿茵成片,和外面一片黄色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种的葡萄结出来的果子小小的很酸,虽然家里大小几个对这种陌生的植物和果实很感兴趣,但是吃了一颗青中带紫的葡萄以后都皱了脸,就连有了身孕以后视酸如命的林芸希吃了一些以后第二天牙齿都咬不动米饭,林芸希稍稍有些遗憾,她非常喜欢吃葡萄,但是这些葡萄果然就得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做成葡萄酒。
学堂秋收的时候都放假,虽然家里三个小的没什么活可干,但是其他孩子得帮他们的家里,明明好多天都没事,但是张阔也没回县城,而是呆在村里专门给学堂的夫子准备的那个小院子里,每天喝酒看书,到时间有可口的饭菜送上门,吃喝不愁而且还没有人在耳边说这说那,日子实在是再逍遥不过了。
这天上午,张阔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喝着酒,眼睛微微眯着,嘴角翘起个微微的弧度,那狂放不羁的样子比平日里还要懒散几分,他向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因为师傅的大名而备受关注,太过不修边幅和散漫惹得众人非议,好不容易他师父辞官养病他立马以伺候师父为名请辞回乡,果然回到这里可比京城自在百倍,不过那老头子明明都对上边那位伤心了,告老还乡天天还是逼迫他这样那样,非要让自己去族学学堂里担任夫子,开玩笑,那里全都是不苟言笑的夫子和表情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吃饭、什么时辰睡觉都是死规矩,衣服稍微有些不整洁就会被其他人各种盯着看,还有些老学究看不惯他教书的样子,他可不想受那个拘束,果然逃到这里是正确的······
又喝了两口,酒坛子里的酒干净的一滴都倒不出来了,张阔一脸遗憾的将坛子放到一边,起身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看衣着是村里的人,再仔细看那张写着忠厚老实的脸,张阔一下子想起来这是谁了,四平八稳的做了个揖,笑道:“方大哥,请进,请进,不知道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虽然有功名在身,但是待人向来和气,一点都没有一般读书人的那身清冷劲,不过对突然到访的方庆林态度可谓是亲切了,毕竟是方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