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姐姐,慕容云嫱。”陶薇道,最后轻笑几声。“怎么?连她你都不记得了吗?”
慕容寻呆呆的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里映出慕容云嫱的身影。“姐姐?”
“寻儿?”慕容云嫱愣愣的看着他,只见他鬓发如鸦,垂下的卷发若水中柔藻。“我是慕容云嫱,你的姐姐啊!”慕容云嫱双手紧抓着他的肩膀,不停的摇晃。摇来晃去,却只见他蓝眸一沉,迅速的挣脱开她,快速的飘到陶薇身后,借着陶薇的阻挡,侧目看向她。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云嫱错愕的看向陶薇,花容失色。“他怎么不认得我了?”
“姐姐当年亲眼目睹他被推向冰棺整整九年。如今他回来了,他自然是恨着你们的,姐姐还想要他认得你再叫你一声姐姐么?”陶薇扶了扶鬓上的发簪,语气清凉,说得有意无意似的。早知道当年那一场变故不过是卫君与卫启辰联手演练出来的,慕容云嫱甚至是玉郎根本就不知情而被隐瞒了这么多年。导致慕容寻与慕容安每次相见都刀剑相向。
摘下斜插在墨鬓上的发簪,递给身后的慕容寻。对着慕容云嫱淡淡笑着,虽然知道她被卫君那个女人蒙在鼓里,可如今想起来还是很想讥讽她几句。她看不惯她性子一向淡薄孤傲。难得泼她一次冷水!
慕容寻接过那只发簪,目光在陶薇头上来回打转。似在寻找一个最佳的角度。最后青袖微抬,将手中的发簪插进她的乌发中。蓝眸里流露出些许的流光暗转。
慕容云嫱僵住了好久,才从刚刚那一幕中回过神来。仿佛刚刚并没听见卫君再说什么,又像是不愿提及过往。“你对他做了什么?”后又开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寻儿?”
话音刚落,便见一条极细的金线绕过她的脖间。慕容云嫱顺着脖子上那条金丝望去,卫君身后站着的青衣人,面如傅粉,领如蝤蛴。纤纤的玉指中却发出致命的绳索,一点点的拉紧!
慕容云嫱惊吓得面如宣纸般发白,一道细细的血痕浮现脖间。这一刻,她望见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承载着无尽的寒霜,如冰锥般刺痛她的心脏!
“住手!”陶薇跟着吓了一跳,忙叫慕容寻住手!
见慕容寻收手,这才上前扶住慕容云嫱。轻叹道“我不是卫君,慕容寻只是中了她的蛊咒。忘了太多的事,他的脑子不大清醒。”
“你不是卫君?那卫君又在哪里?”慕容云嫱听得脑子更是糊成一酱。这张脸明明就是卫君的!只是多了几分妖冶与沉稳。
“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玉郎。”陶薇拨开慕容云嫱的手,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姐姐我方才说的那些,大可考虑一下。对寻和安来说都好。”停下身子,侧目瞥向身后。最后带着慕容寻离去。
...
皓月当空,花开十里,汪洋如海。
林子里的鬼火越聚越多。纷纷认定了目标直冲着那具白骨而来。
寒风四起,湖面波纹被吹得粼粼荡漾。四周山猿狼嚎呼啸,第一团鬼火猛地朝着正机械行走的白骨窜去!
阴风吹起正披在白骨上的那件薄衫,云袖轻摆。衣下的白骨隐约可见。纤腰慢拧飘丝绦。
身后鬼火,来得快!猛!凶!迅疾!
一个箭步穿膛而过!
如长抱着阿衿往地面掷去,“娘亲!”
阿衿伸着双臂张大嘴巴,看着那团幽兰的鬼火笑凄凄的从那排骨之间穿过!
鬼火阴阴的转头,飘在如长身前。身后的那些小鬼火紧随而来!
“娘亲危险!”阿衿怒慌的爬起身子,跳到如长身后。两只幼角从他的脑袋上长了出来。撩出虎牙凶煞的盯着那些零散聚集而来的蓝色火焰。
阿衿赫然吓了一跳,摸了摸额头上长出来的角。还记得在石窟小镇时,自己跟着爹爹坐在神井边,那时爹爹说,我能保护娘亲的!
那些不断新长出来的新肉才刚长到小腿,脸上的肌肉还未复原便被那团冲膛而过的鬼火打断。一时间蓝光慢慢散去。荧光褪去,留下的是一节节森森白骨!
如长机械的动动头颅,白森的指骨握紧绿色的丝带。浸泡许久的墨瞳始终未烂!蓦然抬眸,闪出幽利的杀气!
阿衿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双眸一沉。口中喷出烟气。最后竟从口中吐出火焰来。一时火光冲天,映得湖面金光粼粼。
蓝色的鬼火与阿衿在空地上追逐。火焰烧过,鬼火呜然冒烟,从半空掉了下来。
“灵女的气息......”如长前面的鬼火阴森笑着,火焰狰狞成一张笑脸,竟比那具森白的人骨还要来得可怕!
如长握着手中的绿丝,眼一冷,直攻上去!
绿丝迎面劈去,那团燃烧的蓝色幽火还不及避让便被绿丝打断。形成无数的小火苗再次聚集起来!
随着如长与鬼火间的战斗激烈,原本沉寂的湖内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召唤。那些沉睡的邪怪纷纷苏醒过来。整片大湖从幽暗的湖底闪出无数的眼睛!
眼睛有大有小,有红有绿!
整个湖面犹如布满星子的夜空!
阿衿一边喷火,一边注意着湖面的动静。将最后的一团鬼火处理干净后,转身却不见娘亲人影!
“娘亲?”阿衿扫视着四周,最后在一支秃光的枝干上看到那具白骨。
夜色阴沉,轻纱般的云霭在天空上中漂浮不定,若隐藏着殿阁宫阙的飘渺仙境。枝头白骨枯瘦嶙峋,慢垂霞袖。绿光在夜色中划得迅速,鬼火在夜色